劍蕩風雲錄

壹捌肆︰一言九鼎

類別︰ 作者︰殺天的老賊 本章︰壹捌肆︰一言九鼎

    扛著曾清,一路出了客棧,長安並未驚動任何人,甚至就連六大派的幾位掌門也是沒有發覺長安的蹤跡,月明星稀,因為這二日東廠的全城搜捕,大街上已然是沒有了什麼人,只剩最後一隊全副武裝的廠眾在街上巡邏排查,腳步聲稀稀拉拉的帶了幾分冷清,長安一席黑衣,在黑暗中極速穿行著。

    到了城中一間破敗的小院中,長安將曾清放在地上,將其點醒了過來,曾清仰頭看著長安道︰“就到這了麼?”

    長安點了點頭,曾清冷笑道︰“如今這城中肯定到處都是廠中的人,在此處,只要我放開嗓子喊一聲,不到片刻你就會被包圍,你不怕死麼?”

    長安同樣是看著他笑道︰“你覺得,是你喊得快,還是我的劍快?退一萬步說,來多少人,才夠我殺呢?”

    听罷長安說話,曾清不禁是苦笑了一聲道︰“江湖人叫我鬼命休,鬼都逃不過我的算計,我曾清一生殺人無數,甚知攻心之法,可是我如今細細思量一番,最不該的便是與你為敵,直到如今我才明白,你根本不是一般的人,你是天譴,是老天派來懲罰這個世間所有有罪之人的。”

    長安听罷此言,想到了先前墨麒麟與老白猿告訴自己的天選之人四字,倒也並未反駁,只是淡淡道︰“天譴如何?天佑又如何?舉頭三尺,我便是天。”說著,緩緩走到了曾清身後,單手提住了他的頭發。

    曾清倒是並未感覺到多少疼痛,在外力的強迫下,他只得怔怔的看著天空,突然他笑了,喃喃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寒光乍現,一切又是歸于死寂。

    這個時辰,城內大概是所有的人都睡了,整個遼曲城仿佛平原之上的一只沉睡的巨獸一般,發出輕微的鼾聲。守著城門的士兵早已是昏昏欲睡,路邊的乞丐也找了個角落將身子蜷縮了起來,雙目漸閉,孩童在母親的懷抱之中喃喃的夢囈,一輪皎月灑下潔白的光輝,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的靜謐。

    打更的老頭突然感覺身邊一陣妖風吹過,帶了一股極濃的血腥子氣,揉了揉眼楮仔細看了看四周什麼都沒有,繼續躬著身子喊道︰“五更天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長安回到了密室之中,三言正在端坐默念佛經,听到長安回來,睜開眼道︰“如今。要走麼?”

    長安點點頭,又走到鬼蝠身畔道︰“這位大哥,我如今便要走了,一個時辰後,余洗塵會自動醒來,你跟著他便是,此人毒功極其霸道,若是中途遇到了什麼危險,那便退回來,萬萬不要誤了性命。”

    鬼蝠點頭道︰“公子好心腸,我一定盡力而為。”

    長安點頭,走到余洗塵身後,真氣一放一收,在其脖頸上一點,走到床前,拿上了那把水石出,道︰“三言,出發。”

    三言道︰“天快亮。城門。嚴查。不安全。”

    長安笑道︰“你擔心這麼多作甚,跟我走便是。”三言拗不過他,二人喬裝打扮了一番,一路出了客棧。

    雖然太陽還未出來,可是城中已然是蒙蒙亮了。街上已經是漸漸開始有了行人,就在這時,只听一聲突如其來的慘叫響徹了城中東廠的分部,一個打掃院子的小太監撲通一聲坐到在地,面色慘白,瘋狂的後退著,邊退邊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鬧鬼啦。”這一聲喊叫,頓時院內所有人皆是出來了此處,只見小太監身前一顆人頭咕嚕嚕的滾落在地上,地上是幾個觸目驚心的血紅大字︰“殺人者,長安是也。”

    再看那人頭,不是曾清,還能是誰。如今的曾清,嘴角還是噙著幾分微笑,毫無半分恐懼的模樣。

    東城門口,一靠著牆打著瞌睡的守城的士兵,這睡夢之中,總感覺天上在下雨,這雨水說來也怪,極為粘稠,一開始,還是帶著幾分溫熱,越到後來越是冰涼,這人睡得正憨,嘟嘟囔囔也不理會,天光微亮之際,身旁一人感覺有些內急,睡眼惺忪的準備找個地方解決一番。想不到剛一睜眼,看到身旁一人,登時就被嚇了個魂飛魄散,一聲慘叫聲驚起無數飛鳥。

    只見身旁那人如今滿臉鮮血,如今仍是兀自睡個不休,此人大怒,一腳將其踹醒,眾人紛紛圍了過來查看發生了何事,滿臉血污那人暈暈乎乎之際,抬頭只發現一具尸身掛在了城門之上,迎風搖擺,鮮血一滴一滴不斷低落。

    這具尸身,沒有頭,同樣的,沒有四肢。城門上,鮮血淋灕的幾個大字︰“殺人者,長安是也。”

    與此同時,一時之間,城中不同的地方響起了幾聲慘叫,下一刻城內轟隆隆的馬蹄聲不絕于耳,不知情的人們紛紛討論出了何事,今早這遼曲城如同一鍋滾燙的沸油,長安只是堪堪往其中加了一勺水,“ ”的一聲,便是徹底炸了。

    此時,距離遼曲城還有幾十里地的一條大道上,只見一隊人馬不停蹄的往城中趕去,為首一人,正是樂管家,他心下道︰“莊主,老奴回來了。”

    北城門,長安三言二人藏在人堆之中,正要排隊接受盤查,突然一陣騷動,只見一隊人來了此處,與守城的幾人說道︰“你們幾個還守在這城門做什麼,快些來幫手,城中出大事了。”

    那幾人不明就里道︰“總兵說了不許擅離職守啊。”

    總兵,總兵他娘的如今都在城中府衙內商議大事了,快快快,別廢話了。”那幾人不再磨蹭,跟著這隊人離開了此處,眾人一見這城門也不守了,反倒是落得的個清淨自在,熙熙攘攘的皆是走了出去,再無一人阻攔。

    三言有些疑惑道︰“你做的?”

    長安揉了揉眉心道︰“廢話,不然是你做的?快些走吧。要是等他們反應過來,可就晚了。”

    遼曲城中這幾日發生的一些大事,其所產生的影響似乎還並未傳播了多遠,離遼曲城不遠處的寧撫鎮還是如同長安他們初到之時那般平靜祥和,走進當初的那間客棧,當日就是在此處知道了神武大會的消息,二人落座後,一個小二急忙跑過來,邊擦桌子邊說道︰“二位爺,不知是打尖呢?還是住店呢?”

    長安也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笑而不語,這人一見二人半天沒反應,不禁是抬起頭來想看看發生了何事,四目相對之際,長安笑道︰“張宗,莫非你不記得我了?”

    原來這人就是當日告訴長安消息的那個小二,張宗看著二人,思前想後,一拍腦袋頓時喊道︰“哎喲我的爺,小人想起來了,二位少俠,別來無恙啊。”

    長安哈哈大笑道︰“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呢,可還記得當日臨走之時我答應你的承諾?”

    說到此處,三言腦中靈光一閃,終于是想起了那日二人離去之時,張宗不信長安能在神武大會之中奪下個什麼名頭,長安便是答應了會將戰利品兵器帶回來送給他。想不到當時二人皆是以為長安不過開個玩笑,如今竟然特地來此出兌現承諾。

    思緒及此,長安在三言腦海之中的形象頓時亂做了一團,赤子之心是他,殺人如麻是他,古怪刁鑽是他,視死如歸是他,舍己救人是他,心機深沉是他,一言九鼎還是他。無數個長安融在一起,便成了身旁那個臉上永遠掛著笑容的少年。三言搖搖頭心下道︰“看不透,看不透。”

    張宗撓了撓頭道︰“少俠,您就別消遣小的了,有什麼事您就直說吧。”

    長安將身畔的水石出解了下來笑道︰“說那神武大會,小爺我力挫群雄。江湖上無人可擋,這不是,寶劍到手。來,賞你的。”說罷,一把將其拋給了張宗,張宗接住了長劍,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只見他顫抖著拔出寶劍,劍聲錚錚,入鞘後,張宗如今一張臉已然是憋成了豬肝色。

    這客棧之中來來往往的江湖人士倒是不少,所謂的神兵利器,張宗他也是見過不少,只不過就是沒有一把能與他手中這把水石出相比的,他心下頓時明白,此物真的是寶貝。只听他的聲音顫抖中帶了幾分感動道︰“大爺,這,這,這可舍不得呀,您還是收起來吧,小的當日有眼不識泰山,便在這給您賠罪了。”

    長安一擺手道︰“哎,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還能騙你不成,送你的便是送你的,你還不如趕快上些好酒好菜,讓我二人吃飽才是。”

    自己這輩子便是個低賤伺候人的命,從未有人正眼瞧過自己,想不到這位少俠竟是對當日一句玩笑話如此上心,讓他張宗如何不感激涕零。”思緒及此,張宗眼中已然是帶了幾分淚花,他上前一步拜道︰“少俠,小人有一事相求。”

    不就是送你把劍麼,何須如此大禮,快快起來,有什麼事直說便是。”長安言辭懇切道。

    小人家中雖然貧寒,可是二位若是不嫌棄,不如去家中一聚,我親自下廚為二位準備些酒菜,不知二位可願意放下身段,交我這個朋友。”

    二人點頭道︰“那是。自然。”

    張宗與掌櫃的告了假,說是家中來了貴客,要回去招待。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時,張宗心下一動道︰“少俠。。”

    長安擺手道︰“我叫長安,他叫三言,既然大家年紀都差不多,直接稱呼便是,也可省去很多麻煩。”

    張宗點頭稱是道︰“好,長安,小弟有個不情之請,我家中有個弟弟,自幼便極得父親寵愛,前些日子出去跑了一遭,回來之後便是魔怔了一般,非要拜師學藝,仗劍江湖,家里拗他不過,只得讓他拜師學些硬橋硬馬的功夫,可我那弟弟頑劣成性,說什麼外家功夫太過粗淺,登不了大雅之堂,非要當個劍客。”

    三言面色一紅道︰“外功。怎麼了。當劍客。有什麼。好。”

    听到此處,看著張宗一臉的不解,長安不禁是笑道︰“劍客怎麼了,劍客好啊,劍乃百兵之君,天生為懲奸除惡而生,你弟弟這個想法,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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