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蕩風雲錄

壹捌壹︰身份

類別︰ 作者︰殺天的老賊 本章︰壹捌壹︰身份

    這世間真正可怕的,不是死亡臨近,而是你連死亡的方式都無從選擇。

    余洗塵原本以為自己經歷了這般多的事,如今已然是無懼生死了。可是听罷長安方才的一番話,他怕了,真真切切的怕了,他無法想象這是一顆何其惡毒的心才能想出如此滅絕人性的方法,或許面前的這個少年根本不是人,是地獄來的惡鬼。

    因為恐懼,他全身都是顫抖不已,臉上的血口已然被寒氣凍結,他怔怔的看著長安,不知如何是好。

    一道寒光乍現,落血劍尖對準了余洗塵的右目,不足一寸的距離,長安寒聲道︰“最後一次機會。”

    余洗塵終于是無法堅持,只見他將面前的落血緩緩撥開道︰“你想知道什麼?”

    長安輕輕一笑,落血入鞘,突然反手又是一劍打在其臉上,這一下直將余洗塵抽的離地而起,半空之中一口鮮血猛地噴出,長安緊隨其後,上前一步一把將其脖子緊緊捏住,寒聲笑道︰“早些這般听話,不就好了麼?非要找這些罪受做什麼,過一陣,你若是敢有半句虛言,讓我看了出來,一句,我便剁你一根手指。”

    余洗塵只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馬上就要窒息之時,長安猛地將其一把甩到了牆壁之上,余洗塵落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片刻之間又是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如今長安在他眼中,喜怒無常,手段令人發指,比起之前來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當下不敢再有半分忤逆。長安則是心下有了計較,過一陣問話之時要徐徐圖之,不可讓其看出破綻。

    說罷,長安轉身將密室外的三言喊了進來。準備二人一同審問余洗塵。三言進來,看到血跡斑斑的余洗塵,暗道了一聲阿彌陀佛。長安待他緩過來一陣,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從懷中掏出那張紙條,問道︰“你的這身毒功可是這城中書肆所學的?”

    余洗塵寒聲道︰“不是。”

    好,那當日你與我比武落敗後,是否去了此處?”

    是。”

    去書肆做什麼?”

    療傷。”听罷此言,長安想到︰“怪不得這小子與我大戰時,受了那麼重的傷,不到兩日的時間便是好了,原來是早就給自己想好了後路。”

    思緒及此,繼續道︰“可是教你毒功之人寫了這張字條,讓你戰敗後去這書肆之中療傷?”

    余洗塵點頭道︰“是。”

    馬上就可知道當年滅派之人的下落,長安如何能不興奮,他與三言對視了一眼,暗自點頭,不過他還是壓下心頭的情緒,繼續寒聲道︰“那你可識得巴山老魔歸鐘?”

    听聞歸鐘二字,余洗塵怔了怔,完全不知長安在說什麼,搖了搖頭道︰“不知。”

    長安一愣,余洗塵所說分明與自己所了解的不符,不過他倒是也未太過著急,繼續問道︰“那你可是認識雙陰派吳閔?”

    余洗塵瞥了他一眼道︰“你問我這些不相干的人做什麼,我與他們根本面都沒有見過,如何認識一說。”

    一听此言,長安心下大怒,只見他瞬間到了余洗塵身前,一把將其提了起來,怒道︰“還敢騙我,你莫不是找死麼?”言罷,一股真氣透入,不斷在其體內攪動著其五髒六腑。

    余洗塵痛苦無比的獰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既然想殺我直接動手就是,問這些廢話做什麼,真是可笑。不過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知道。”

    長安看他說話不似作偽,也沒有半分膽怯,又看著三言搖了頭,只得一把將其松開,復又問道︰“那傳授你這骨毒煞的,究竟是何人?”

    余洗塵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余相柳。”

    余相柳?遍尋腦海之中的所有記憶,自己也是從未听說有這麼一號人的存在,長安不禁是疑惑道︰“余相柳是何人?”

    一提到余相柳三字,余洗塵眼中似乎驟然綻放出了光芒,他看著長安冷聲道︰“余相柳,是我的父親。長安,我奉勸你一句,如今最好還是將我了結在了此處,否則將來我爹知道你今日如此對待我。他必然將你剝皮拆骨,讓你不得好死。”

    听到此處,長安心下疑惑更勝,可依舊是笑道︰“哼,想不到你這雜種竟然還有個爹,你那廢物爺爺都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你的廢物爹,既然你這麼這麼說,那我便等著你爹前來殺我,否則這殺死老的,又來小的。殺了小的,還剩老的,這日子得什麼時候是個頭,還不如我將你余家全家來個斬草除根快些,你說呢?”

    縱使如今余洗塵幾處大穴皆是強行被長安封鎖,可他听到長安辱罵余相柳時,心下頓時是暴怒,只見他如今全身青筋暴起,雙目之中一片血紅,大口喘著粗氣道︰“你竟然敢侮辱我爹,我,我要殺了你。”眼見他全身黑色符篆猛地泛起一股黑光,如同猙獰的困獸一般,長安見狀,目光一閃。下一刻,身形飛出,已是一劍將其甩到在地。

    這一劍抽的極重,余洗塵如今左邊肩胛骨已然是粉碎,疼痛將其從狂熱中喚醒,他咬著牙倒吸著涼氣說道︰“你殺了我,殺了我吧。”

    三言上前一步,將其從地上扶起道︰“你爹。多大。年紀。”

    余洗塵不知三言問此話何意,不過他倒是也不知曉余相柳的年紀,頭一偏說道︰“不知,約莫四五十歲吧。”

    長安又問道︰“我怎麼不知你何時有個便宜爹出來?”

    余洗塵怒道︰“寒冰宗被你滅了滿門,上天看我可憐,讓我爹突然出現,拯救我與水火之中,穿我神功,這樣便可殺了你為我親人報仇,不可麼?”

    這麼說來,你這十幾年從未見過你爹?”長安問道。

    關你何事。”余洗塵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此言一出,長安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听到此處,想到之前自己知道的關于此事的情況,長安腦海之中靈光乍現,只見他上前一步,一指將余洗塵點暈,對三言道︰“走,我們出去說。”

    出了密室,長安整理了一番思路道︰“若是所料不錯,我已經大致知道發生了何事。”

    三言亦說道︰“巧了,我也想。通了一。些事。不如。印證。一番。”

    長安笑道︰“好啊,其實所有人從一開始就都被一人騙過了,此人的瞞天過海之計,做的實在是完美無缺。”

    三言道︰“身份。”

    對,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雙陰派吳閔,也沒有什麼巴山老魔歸鐘,當年這悅來客棧的血案,巴山老魔參與其中。悅來客棧之後的各個門派滅門,以及屠殺百闢山莊一事,則是吳閔所為,這二者雖然手段不同,可是目的卻殊途同歸,皆是為了栽贓嫁禍我的師傅方盡知。可是,我們一開始便以為這是不同的二人所為,便是走錯了方向。

    你可記得,先前那五里村的伍貴與我們說此事時,說的便是不知何時起,一夜之間雙陰派便是出現了,江湖上也出現了吳閔這麼一號人物,因其殺了一伙沙漠的匪盜從而揚名。

    同樣的,前幾日我去找空行大師之時,他亦是這般與我說道,巴山老魔此人亦是之前在江湖上無甚名氣,只因嫉惡如仇,殺光了巴山附近所有的采花賊,這才橫空出世,一夜之間名聲鵲起。

    既然這二人皆是憑空冒出來的,那是不是便可說明,這二人其實根本便是一人所扮,先假扮巴山老魔參與了華山論劍,其後再用一年左右時間,假扮吳閔,經營雙陰派掩人耳目,背後則是行那血洗江湖之事。事成之後,滅了雙陰派,再次改頭換面,便是成了這突然冒出來的,余洗塵之父,余相柳。”

    三言點了點頭,繼續道︰“字跡,功法。”

    長安點頭笑道︰“不錯,當年這吳閔肯定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奉他為神明的五里村眾人,居然會連他眼中的一張廢紙都會保存至今,最後到了我們手中。那余相柳同樣想不到,區區一張紙條,踫巧便讓我們二人撿到。這習武之人的字跡,旁人根本模仿不來,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是可透過這字跡略窺一二,所以,這吳閔,便是余相柳。”

    三言繼續道︰“骨毒煞。”

    不錯,這世事的奇妙不往外如是。先前本以為巴山老魔定是余洗塵的師父,他否認之時,我心下大怒,以為他是誆騙與我。可是後來發現他並未騙我。想起先前萬默與我等說過得關于骨毒煞一事,我便是想到他所說,這世上至多存在兩個練骨毒煞之人,一人為師,一人為徒,若是師父不死,這徒弟必定潛移默化的被其師父所控制,而自己卻不自知。

    這便解釋了為何我剛才辱罵余相柳時,余洗塵那凶相畢露的模樣,分明就是被其傳功之人所蠱惑的樣子。”

    三言繼續道︰“年齡。”

    長安笑道︰“對,我本以為余相柳可能是歸鐘的徒弟,可是你問過年紀之後,再加上之前所說,我便能肯定,這余相柳必定是當年的歸鐘無疑了。如今還剩的兩個問題,其一,便是當年悅來客棧之中,這余相柳究竟是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或者說,這兩件事其中究竟有什麼關聯。

    其二,便是余相柳假扮吳閔之時,為何他的爹余梟甘願當期門下一個小小護法?”

    一口氣說完這番話,長安似乎將藏在心中許久的疑團一口氣解開了大半,他靠著牆緩緩滑到在地,掏出懷中的包子咬了一口,看著前方那一片漆黑喃喃道︰“師父,長安沒有辜負您的期望,當年誰是陷害您的凶手,我今日終于是找到了。我很快,很快就可以給你把當年的仇報了,徒兒保證,此事很快便可完結,事畢之後,我便帶著曦北回劍藏山陪您跟師娘。”

    三言看著如今的長安,微微一笑道︰“還有一。事。此人的。目的。”

    說到目的,長安頓時是帶了幾分疑惑道︰“對啊,余相柳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莫非與我師父有仇?可是若是有仇,何必牽扯出這等天大的事,難不成,這其中還是另有隱情?”

    想到此處,長安站了起來,對三言說道︰“和尚,我有個想法,這兩日我們就在這密室之中,然後瞅準個時機,假裝我們疏忽大意,讓其逃脫,隨後派人一路跟著他,他如今受了這麼重的傷,逃脫後必定會一路回去找他的父親,說不定我們便可順藤摸瓜,找出當年的幕後主使之人。”

    三言頓了頓道︰“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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