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張問驚訝的神情，阿祿也感到有些意外，連忙問道“師傅，這到底是什麼？”
“這是嬰骨牌！”張問捏著手中那個木牌說道。
“師傅你說這個是嬰骨牌？但是這個明明是木牌啊。”阿祿有些納悶的說道。
“這不是木牌，這是骨頭。”
“那這是干什麼用的！”阿祿接著問道。
“嬰骨牌是南洋那邊用來養小鬼的東西，這個東西是從死去的嬰兒身上抽出來的嬰骨做成的，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張問震驚的看著阿祿，問道。
“這是我們在毛伯伯的房間里找到的，毛伯伯房間的桌子上還放有幾個泥娃娃。”阿正接著說道。
張問听得又是一驚，連忙說道“具體什麼情況，你們跟我講講。”
于是阿祿阿正便詳細的給張問講了他們前去給毛萬年拿行李時遇到的一些東西，包括屋子里的桌子上放置著五六個泥娃娃，還有一個銅盆，黃布幡便掛在窗前將窗子遮得嚴嚴實實的，還有門背後的八卦鏡，鏡中有一道和黃布幡上的符一模一樣，那八卦鏡的方位便和桌子窗戶相對。
隨後，阿祿又給張問講了他們兩人在前去旅店的時候，掌櫃給他們講的一些怪事，這些事情自然都是和毛萬年有關，包括毛萬年讓掌櫃買黃紙蠟燭，閉門不出，屋內香火味甚濃，還有不翼而飛的飯菜，阿祿阿正將這些听聞都一一轉達給張問听，只看見張問听得神色不寧，眉頭越皺越低。
“師傅，你怎麼了？”阿祿看見張問臉色詫異，不由得問道。
“沒什麼……”張問緩過神來，緩緩說道。
但在張問心中，卻已然生出無數疑惑，阿祿所說的和毛萬年有關的事情，都讓張問听得驚訝不已。
首先是阿祿說的毛萬年房間的布置，房門後有一個八卦鏡，八卦鏡上畫著一道類似于“靈嬰安魂符”的不知名符咒，然後就是和房門正對著的窗戶床桌，在窗戶上掛著一道黃布幡，黃布幡上也有這樣一道符咒，而且桌子上還放著一個銅盆，這種擺放法子正是“金盆照月換氣法。”
“金盆照月換氣法”是一種聚氣凝靈的陣法布置，金盆就是指銅盆，照月換氣便是和那些物品的擺放有關，門後掛著八卦鏡，窗前也掛著黃幡符，這樣的做法正是用來吸收人靈之氣，已達到聚氣的目的，門後掛鏡，便是用來吸收來往流動的人靈之氣，窗前掛幡，是為了聚集明月之氣。正所謂明光照月映寒窗，一寸陰陽一生長。
八卦鏡和黃布幡這樣位置的擺放，便能很好的聚集靈氣于此屋，世間有兩種靈氣之說，一種便是天地自然蘊生而出的靈氣之地，還有一種就是人為營造靈氣之地，這“金盆照月換氣法”就屬于後者。本來這是一種很好的聚氣之法，不過用在別處可就不用了，相應的陣法使用，會生造相應的效果，反觀這“金盆照月換氣法”，起先張問听阿祿說的時候，以為是毛萬年在做聚氣修煉之用，但當听到阿祿說毛萬年房間的那張桌子上還有幾個笑面詭異的泥娃娃，這就不由得讓張問深思起來。
阿祿拿給張問看的那道嬰骨牌，就是放在那些泥娃娃里面的，這使得張問不由得想到了一個關于此物的東西笑面鬼娃。
笑面鬼娃是源于南洋的一種養小鬼術，所養小鬼皆是出生或未出生便橫死的嬰兒，這種嬰兒死後魂魄不全，難以進入陰間，于是便會在尸體周圍或家人周圍盤旋，久而久之，死嬰身上帶著的怨氣便會傳染給家人，從而讓人倒霉運，所以為了擺脫這種糾纏，一般有死了嬰兒的人家都會找到南洋術師幫忙捉小鬼，從而將這些小鬼的魂帶走，而這種小鬼，便被有的南洋術師養了起來，並用死嬰的尸骨打造嬰骨牌，在塑造一個泥娃娃將嬰骨牌放入其中，這樣做後，嬰骨牌就成了安放小鬼鬼魂的地方，泥娃娃便成了軀身，小鬼寄居在泥娃娃中，便可以保住魂魄，進而修煉增長功力，為收養他們的南洋術師效
力。
當然，這種小鬼只是南洋巫術中最基本的小鬼，在這種小鬼中，還有一種最為厲害的小鬼，那便是笑面鬼娃！
笑面鬼娃一般都是死時怨念深重，死後魂魄聚集大量怨氣而生，這種鬼娃笑聲滲人，能讓人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懼，同時，笑面鬼娃也是一種極其凶狠的小鬼，一般的南洋術師遇到笑面鬼娃，都是速速將其收服煉化，絕不敢多留放幾日。
若是有南洋術師膽敢養這種鬼娃，那便絕不是用來做好事的，笑面鬼娃在剛開始被南洋術師收服打算練小鬼的時候，所塑造的泥娃娃形態與其他泥娃娃無異，而到了某一形態，鬼娃便會顯露端疑，最為可怕的是，那個容納軀身的泥娃娃面容，也會變得陰笑不止，看上去就像一個在壞笑的娃娃，尤為恐怖，而當時阿祿和阿正在毛萬年房間里看見的那些娃娃，正是這般。
金盆照月換氣法和這笑面鬼娃放在一起，前者是可吉可凶的陣法，後者是大凶之物，放在一起，勢必會生成不祥之兆，這笑面鬼娃的擺置，勢必會吸引陣法朝著壞的陣極催生，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毛萬年在用陣法養鬼嬰。
听完阿祿阿正的講述，張問已然在心中將這些事情都理了一遍，當然得出的結論也是他不敢相信的，甚至有些難以接受，堂堂茅山掌教，怎麼會去做養小鬼的事情，更何況還是這種極凶極惡的笑面鬼娃。
張問心中思緒萬千，所有的疑惑不解都已不自然的流露到臉上，阿祿阿正也看到這一幕，紛紛詢問張問，張問回過神來，只是搖搖頭回答道沒什麼，在他還未確定這件事情的真相之前，張問斷然不能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此時這個想法在張問心中也僅僅是一種猜測，在沒有得出正確結論之前，他不能說出自己的推測，雖然他預感自己的推測無比接近真相，但一切又源于張問對毛萬年的人品出發，張問決定慢慢研究這件事。
“師傅，你說毛伯伯做那些東西是用來干什麼的？”阿正隨後問道。
“毛掌門所做之事，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我們還是別瞎猜的好。”張問說道。
听得張問這麼一說，阿祿阿正便也听出了張問所說的話的意思，這是讓他們不要在深究呢。阿祿阿正跟了張問這麼久，也多少能了解張問的話中話。
“對了，阿祿，你把嬰骨牌給我。”張問隨後沖阿祿說道。
阿祿一听，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嬰骨牌遞給張問，張問接過嬰骨牌，放在手中看了一會，隨後又問阿祿阿正道“你們說你們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感覺到身後有鬼嬰跟著，就連睡覺的時候也夢到了！”
“是啊，師傅，那鬼嬰笑聲可嚇人了，嚇得我冷汗直流。”阿祿阿正深有同感的點著頭說道。
“師傅，你說會不會是這塊嬰骨牌的原因啊？”阿正隨即盯上了張問手中捏著的嬰骨牌，好奇的問道。
張問微微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我覺得應該和這個有關，嬰骨牌既然是泥娃娃里面的，而你們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它給帶在了身上，所以那些小鬼跟著你們也是有可能的。”
“那我們該怎麼辦？”阿祿阿正有些後怕的問道。
“別擔心，我把這塊嬰骨牌用法壇封上掛在天師牌位前，那些小鬼應該不敢找你們麻煩！”張問收起嬰骨牌，隨後又問阿祿阿正道“你們昨晚去的那個旅店在哪？”
“客香旅店，就在隔壁鎮子，師傅你問這個干嘛呀？”阿祿疑問道。
“師傅，你該不會是想去那個旅店吧？”阿正說道。
“當然不是，我忙的要死，哪有時間去管這些，我就是問問。”張問擺了擺手，隨後起身朝著道堂內走去。
張問走到道台前，隨後取過一張黃符，拿出嬰骨牌用黃符包著，隨後雙指施法一點，只感覺到符包中突然彈動一下，像是有一股力要往外沖，卻被符紙隔住。
張問輕輕將符包抓在手心，隨後轉身進了屋子。
“師兄，你說今晚我們還會夢到那些鬼嬰嗎？”阿正沖阿祿說道。
“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會了吧，現在那個東西已經被師傅拿過去了，有師傅罩著，我們還怕什麼。”阿祿有些得意的說道。
“那倒也是。”
兩人話剛說完，便看見門口處毛萬年正踏步走了進來，看樣子是散步回來了。
阿祿阿正見到毛萬年，便起身沖他喊了一句“毛伯伯，你回來了。”
“回來了。”毛萬年沖兩人一笑，緩緩走了過來，“在鎮上轉了一圈，還挺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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