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祿望著一桌子的飯菜,看了看阿正,又扭過頭去看著蝶瑾,然後夾起筷子便吃了幾口,邊吃邊說道“小蝶,我好久都沒吃到你做的飯菜了。”
“怎麼樣,好吃嗎?”蝶瑾看著阿祿,問道。
“好,好吃!”阿祿端起碗便開始吃了起來,著實把一旁的張問和阿正給嚇到了。
阿正看著阿祿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由得朝張問詢問“師傅,師兄他是很長時間沒吃飯了嗎?”
張問擺頭一笑,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菜,沖阿正說道“你嘗嘗小蝶做的菜就知道了。”
“啊?”阿正疑惑不解,低過頭看著桌上的菜,夾了幾口菜便吃進了嘴里,隨後表情為之一振,連連贊道“小蝶姐做的菜這麼好吃啊。”
說完,阿正又一連夾了幾筷子吃著,阿祿見狀忙打敲一下阿正的筷子,說道“你慢點吃,都給吃光了。”
阿正也一笑,隨後和阿祿爭搶著吃了起來,一旁的蝶瑾看著笑彎了眼楮,連忙說道“你們慢點吃,別噎著。”
張問見阿祿和阿正的樣子,也不由得好笑,不忍心責備,于是扭過頭沖蝶瑾說道“阿祿這小子,自從上次我們剛去山東在你家吃了你做的飯後,就饞上了。”
“我做菜的手藝,都是我娘教給我的,她說女孩子要學會做飯持家,可惜我娘前幾年就離世了,這些年都是爹在照顧我。”蝶瑾說道。
“那你有個好爹娘啊,哈哈。”張問點頭笑道,隨後端起碗,又將阿祿和阿正擺開,說道“師傅都沒吃你們倒吃了起來,成何體統。”
阿祿和阿正相視望了一眼,放下碗筷,微微低著頭,說道“師傅你先吃。”
張問哼了一聲,夾起一筷子菜,說道“這還差不多。”
“行了,都吃吧吃吧。”蝶瑾不免一笑,在一邊打起圓場,飯桌上的幾人其樂融融,這軒隱堂十幾年來都只有張問和阿祿生活,現在人一多,倒也熱鬧起來。
與此同時,在北方的龍馬一族,已經做好遷移道址的準備了,他們花費數月的時間將龍馬一族的資料文案以及眾多法寶,重要的東西進行轉移,分三隊先後離開內遷中原。
經過緊鑼密鼓的安排,前面兩批隊已經由龍馬一族的長老帶隊護送進入中原投靠聯盟道教了,最後一隊由龍馬一族掌門人馬玄帶隊處理龍馬一族善後之事。
馬玄不顧幾位長老提出的掌門先入中原的請求,執意留駐最後一批善後,與其說是善後,其實更應該是檢查龍馬一族的道址是否還有重要物品未轉移的。
但就在前兩隊進入山西後,外面便發生了巨變,日軍迅速侵略了這里,馬玄一行人陷入了日本人的佔領區,日軍佔領此地後,便駐扎在此,實行安化百姓的政策,設置關卡,嚴查一切與反日本行動有關的事物,可以說,在這片敵佔區之下,不僅是馬玄等人,無數百姓更是淪落為受害者,出入嚴加糾察,馬玄等人想走出這里便有些不容易了。
隨後,在馬玄的關系網下,一個日偽軍中的臥底給馬玄提供了一條出城路線,可以最快逃離日本人的佔領區,直奔山西入關。
在這人的安排下,馬玄便開始計劃著出城的準備了,在臨走前當日,馬玄來到龍馬一族道址,在出馬仙家的牌位後取出了一個紅漆楠木盒子後,便在安排下順利的出了城,出城後,便按照那人的指引馬不停蹄的跑出幾十公里。
跑到安全地帶後,一行人這才放慢腳步。
“馬掌門,入關後,我們去哪?”隨行的弟子沖馬玄問道。
馬玄思索了一會,說道“如今日本人打來了,哪里都不可能再建道址,你們本都在民間行事,這一次是因為教內有大事所以把你們召集回來,我和幾位長老已經商議好了,等出了關,將教內的東西藏好後,你們就都走吧,從今天開始你們各自為生,但有一點,雖然道址不在,但你們都是我龍馬一族的弟子,心中一定要銘記我龍馬一族的戒律。”
“是,我等定當誠心銘記,以維護蒼生為己任。”眾弟子紛紛轉過身來,沖馬玄抱拳說道。
“好,這才是我龍馬一族,無論是什麼時候,哪怕現在是亂世,只要你還是我龍馬一族的弟子,就不能忘規,听到了嗎!”馬玄大聲喊道。
“弟子听命。”眾人又齊聲喊道。
“好,各自保重,有緣再見。”馬玄抿著嘴望著眾弟子,拱手說道。
“掌門再見。”眾人齊聲說完,便相繼離開。
望著弟子四散離去,馬玄心中一陣苦澀,想龍馬一族當年也是盛名遠揚,道教規模之大,道界無人不知無人知曉,如今時不逢夕,就連龍馬一族也少不了散教的結果。
馬玄嘆了口氣,望著天,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現在中國北方亂成了一鍋粥,首都北平也被日本人佔領,百萬中國人流離失所飽受其害。
散教一事,馬玄和張清明等眾多道教掌門商議許久得出的最好方法,如今亂世當道,想保道址是不現實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散教,各道教弟子仍保留道教籍名。
南方的龍虎山,茅山等道教,也因為日本人的入侵而迫不得已散教,于是在當時,民間各處便出現大量的道教子弟,各門各派,大小門派通通都有,魚龍混雜。
在龍馬一族散教之後,幾位長老也相繼找了個地方安居下來。
事先馬玄已和張清明等人商議好,處理好龍馬一族的事後,馬玄便要南下投奔張清明了。
馬玄摸了摸腰間的布包里的盒子,長舒一口氣,便開始趕路了。
結果沒走多遠,便在一條大道上遇見了迎面而來的日本兵,看樣子是從鄰縣過來的,馬玄見狀,連忙躲在一旁小道的草叢里,只看見兩隊日本兵呈左右縱隊小跑著,將中間的隊伍圍了起來,馬玄又細眼一看,只看見那些日本兵護送著的,竟是一批穿著狩衣的陰陽師,這批陰陽師騎著馬,一個走在最前面的陰陽師身上都狩衣與身後的陰陽師都不同,那人身上都狩衣更有紅色龍紋相印,馬玄推斷,此人肯定不簡單。
陰陽師作為日本的國教,在日本的地位與名聲和中國的道教有著差不多的影響力,中國道教和日本的陰陽師打的交道可以說是有很多年了,自從民國二十年日本侵佔東三省後,便有大批日本國境內的陰陽師家族被日軍請出乘著艦船來到中國,這些年來,中國道教和日本陰陽師的較量沒少過。
馬玄不由得想起了幾年前龍馬一族掌門人在秦皇島的風水大會上被日本陰陽師殺害的場景,那一次事件後,馬玄又集結北方許多道教掌門,潛入東三省將一個陰陽師基地給屠殺殆盡,當時在道界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而馬玄現在看到的這批陰陽師,隨不知其來歷,卻能感覺來頭不小。
望著一批陰陽師和兩縱隊的日本兵,馬玄自然是不敢現身,便躲在原地,一邊觀察著他們。
這時,只看見為首的那個陰陽師突然停下了馬,隨後只見他旁邊的陰陽師走上前來,遞上一塊鐵牌,鐵牌上可有各種日本文字的符字,字體深刻漆紅,隨後那個陰陽師又沖為首的陰陽師說了幾句,那個陰陽師便伸起身子四處看來。
隨後為首的陰陽師便沖一個日本軍官說了幾句後,日本軍官便點頭應答,隨後將兩縱隊集結過來,簡單說了兩句,那些日本兵便朝著林子四處搜尋開來。
馬玄心里一振,連忙低下頭,心想莫不是被發現了,便慢慢轉移身子,準備離開。
突然,一個日本陰陽師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馬玄旁邊,隨後便用日語大喊起來,很快,兩縱隊日本兵便跑了過來,將馬玄團團圍住,一桿桿長槍對著馬玄,馬玄自然是不敢亂動。
隨後,陰陽師盡數朝馬玄走了過來,為首的那個走了過來,看了馬玄一眼,竟用中國話張口問道“你是什麼人?”
馬玄一愣,他沒想到這個日本陰陽師不僅會說中國話,而且說得很流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就是中國人。
“我是澧縣的。”馬玄腦子一轉,隨後說道。
那個陰陽師望著馬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你是道士?”
“我在澧縣一個茶樓里干活,不是你所說的道士。”馬玄很是鎮定,緩緩說道。
“我來中國這麼多年,和很多道士打過交道,你也不例外,我一眼就知道你是道士了。”那個陰陽師微微一笑,接著說道,“你不要緊張,我這個人很樂意和你們中國的道士交朋友的。”
“我叫千流白鶴,日本東京千流家族。”千流白鶴望著馬玄,伸出手來,緩緩說道。
見馬玄遲遲沒有回應,千流白鶴又緩緩說道“你放心,我和那些管軍事的軍官不是一類人,我來中國是因為好奇中國的文化,如果可以,我們真的可以交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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