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豆大的汗珠從夏婉芸的額頭上滑落,她縴細的手掌顫顫巍巍的落在了棋盤上,而後一聲嚴厲的聲音響起
下錯了。”
夏婉芸微微閉了閉眼,神色中有一絲疲憊,睜開眼正欲再來一局時,站在一旁的甦如卉及時制止了︰
好了,先生,今天就到這里吧,先生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再來吧。”
一天的訓教讓先生也有些疲累,但是甦如卉一直沒有開口說要停,所以他也不好意思,此刻好不容易得到了“赦免”,心里大松一口氣,立馬道別了。
夏婉芸听甦如卉的語氣並不好,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甦如卉,她心里也焦急。
她棋藝本來已經十分出眾了,但是夏昊和甦如卉對她的要求太高,給她請了可以說是棋聖的高手,所以下起棋來,令她十分有壓力,連輸了好幾盤。
甦如卉看著夏婉芸小心的神色,嘆了口氣,說道“你知道嗎?夏冰凝的爹,夏商的棋藝,可以說是造詣很高了,但是,夜瀾卻是比夏商更要厲害。你和先生在這里練的時候,夏冰凝也和夜瀾坐在房里練了一天。不是娘逼你,是別人都在努力,你不能落後于別人。”
夏婉芸低了低頭“我知道的,娘。”
看到夏婉芸疲累的模樣,甦如卉心中也是心疼,只得說︰“好了今天你也先休息吧,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你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甦如卉現在的夸獎,夏婉芸已經听不進去了,心里只回響著剛才甦如卉說的,夏冰凝和夜瀾天天都在屋子里練棋。
……
甦如卉回到房里,卻沒有睡意,滿腦子都在想著夏婉芸比賽的事情。
客卿,絕對不能丟掉的。看夏婉芸的樣子,也確實一時間得不到再好的提升,本來對她信心十足,但是現在卻是擔心別人會給她帶來威脅,比如,夏冰凝。
看來,要想辦法幫婉芸先除掉夏冰凝這個威脅…但是現在如果搞出人命的話,也太過麻煩了,不如就先讓夏冰凝沒有辦法參加下一輪的比賽吧…
流甦。”甦如卉喚了一聲。
奴婢在。”流甦快步上前走到甦如卉面前低下頭,知道夫人現在肯定又有什麼想法需要她去做了。
……
第二天一早,流甦偷偷摸摸的躲在夏冰凝的屋外,趁著夜瀾暫時的離開空隙,指使著下人去跟著夜瀾拖延時間,然後自己進了屋子找夏冰凝。
嗯?你怎麼來了?那邊有什麼動靜嗎?”夏冰凝看見流甦的到來,表現的有些吃驚,但是心里卻了然,甦如卉肯定是忍耐不住害怕她對夏婉芸的威脅,所以又想出了什麼陰謀詭計,呵呵,那就陪她玩玩兒吧,既然甦如卉一點教訓都不記得的話。
只見流甦神秘兮兮的說道“恭喜小姐賀喜小姐!”
夏冰凝一臉疑惑,這是唱哪出?
小姐,我剛剛看到了,夜瀾公子正在前廳里和老爺提親呢!說要迎娶您!小姐不知道嗎?”
夏冰凝搖了搖頭。
流甦恍然大悟似的懊悔的錘了錘頭,說道“哎呀瞧我這嘴巴,夜瀾公子不和您說肯定是想給您一個驚喜,那您千萬可別說是我告訴您了,不過夜瀾公子剛才說的那些話可真真是感人極了,小姐您沒听到真是有些可惜,唉算了算了當我沒說吧,我也沒別的什麼事兒了小姐那我就先走了。”
流甦一走,夏冰凝臉上就浮現出嘲弄的笑容,這謊言,編的也未免太假了吧。
第一,夜瀾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莫名其妙的去提親,
第二,夜瀾就算要提親也不會是去跟夏昊提親,而是去跟夏商提親。
看來流甦編這樣的謊言的意圖就是引著她去前廳,前廳有什麼呢?
不管有什麼,她不會去就是了,夏冰凝嘲諷一笑,繼續低頭看自己的書。
天吶,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在夏冰凝房間窗外听牆角的夏婉芸听到了這個消息,心下震驚,連忙跑來,去前廳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不行,她還沒成為客卿,夜瀾還沒看到她,不能就這麼和夏冰凝成親。
半個時辰前,夏婉芸正在房間里和先生下棋,下的心煩意亂百無聊賴,便借口說要方便一下離開了屋子。
這估計是夏婉芸這麼多年長這麼大第一次撒謊忤逆長輩的意思,但是卻覺得心情舒爽。
因為心中一直記掛著夜瀾和夏冰凝每日都在屋內這件事,夏婉芸走著走著下意識就來到了夏冰凝的窗外,反應過來了之後便偷偷摸摸蹲在牆角听。
可能是由于心虛或是心慌,夏婉芸連流甦的聲音都沒听出來,一時竟以為流甦說的是真的。
夏婉芸慌不擇路,朝著前廳猛的跑去。
她不允許!她不允許!夏冰凝何德何能還要讓夜瀾去提親!
心髒砰砰砰的直跳,夏婉芸用盡最快的速度,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定不能讓夏冰凝得償所願!
到了!夏婉芸也不停下,直接抬起手肘,推開了開了一條縫的前廳大門。
嘩”的一聲,夏婉芸當即愣住了。
屋內哪里有什麼正在向夏昊提親的夜瀾,甚至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剛剛摔在地上還在打轉的木桶,和一個被木桶里的水澆的渾身濕透的她。
夏婉芸頭發因為濕透了緊緊貼著頭,劉海上滴落下來的水滴“滴答滴答”的拍打在地面上,也拍打在她心里,讓她一下子意會過來,剛才和夏冰凝說話的那個丫鬟,應該就是她的丫鬟,流甦了。
看著面前剛剛停下來打轉的木桶,夏婉芸後悔都來不及了,這水,應該是潑到夏冰凝身上才對,而不是她這個冒冒失失的傻子身上。
都怪夏冰凝!都怪夏冰凝!她又一次的中了夏冰凝的招!
啊欠!”夏婉芸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深秋天氣,雖說不上冷,但是也泛起了微微的寒氣,特別是現在,渾身被冰涼得水打濕的透透的,著涼是肯定的了。
不好!
夏婉芸突然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