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猜不透發生了什麼事,問一燈。
一燈說道︰“你們坐好了。城中村,又發生了傷人事件。”
“城中村?”柳扶風驚聲說道。
這城中村,是老城區中的一個商業小區。在十幾年前,這里是山城最大的驕傲。在當時是山城最高檔的住宅小區,也就是,分成幾室幾廳那種,房間里帶衛生間的那種設計,要知道,以前的住房基本就是“四壁”造型,只有四面牆壁,而且面積較小。至于里面如何隔間,只能自己相辦法隔了。那里有最發達的步行商業街。一句話,只有收入高的人群才能住進去,否則,只能作為一個夢想。
但是,隨著經濟的飛速發展、老城改造和新城區的開發,那里又變成了“過氣”的代名詞。在現在看來,那里的建築風格老土,店面裝飾老土,街道擁擠土氣……
房價也是落到了較低檔。
商業氛圍越來越不景氣,甚至到處是轉租廣告,漸漸被麻將館、小吃鋪、洗頭房等休閑服務行業所代替。聚居的多是老年人和外來務工的低收入人群。
所以,那里的治安環境也變得復雜起來,屬于他們局里重點照顧的對象。
那里離得很近。
當四人趕到時,已經有幾名民警在現場了。
救護車也到了。
柳扶風與聶小妖看到,有一名年輕的女孩已經昏迷,正在接受緊急搶救治療。
據現場民警介紹說這女孩的男友突然發瘋,不停攻擊她,至使身上多處抓傷,左胸部被咬傷,正在接受緊急救助,馬上轉到中心醫院。
攻擊者呢?
大家听到房間里傳來奇怪的慘叫聲和物品的摔打聲。
正有兩名民警握著手槍透過窗戶看向房里窺視。
胖豬道︰“這次終于現場抓住一只活的。”
他竟然來了精神,也湊向前去。
這是一處改裝的出租房,樓上、樓下各有三大間,被切成六小間,分別租給六戶人家。每間使用面積很小,只有二十幾平。
案發在最左下角的那間,里面租住著一對年輕人,在城里打打小工。
先到的轄區派出所同志介紹情況說現在發病的男青年被困在房內。房間前有一門一窗,後有一窗,均有防盜柵欄。
胖豬此刻已到窗邊,他听到隱蔽在窗戶外的民警同志叫他小心。
他一愣神,問道︰“小心什麼?”
那位民警同志沒來得及解釋,小胖豬已經體會到了要小心什麼。
一只血淋淋的胳膊,從破損的窗口中伸出來,正抓到胖豬身前。
于是,時空靜止了。
胖豬嚇得停在那里,動彈不得。
那只血淋淋的胳膊也停在那里,就差一點點就夠到了,或許只有一公分。
旁邊的人也被這一變故驚得愣在那里。
胖豬驚恐地看著窗戶里的那雙眼楮,此刻,那雙眼楮也在盯著他。
那是一種野獸般的暴怒的眼楮,布滿血絲,狡猾中帶著野蠻,野蠻中透著狡黠。
胖豬清楚地看到,那胳膊上的皮肉已經破爛,有的已耷拉著垂下,就如去了內髒的鱔片一樣隨風擺動。
柳扶風本來以為胖豬會嚇得後撤,沒想到他竟然心平氣和地對那雙眼楮微笑著點點頭。
雖然有些勉強而做作,但是,他的舉動似乎感動了那雙眼楮。
片刻的寧靜後,胖豬看到那雙眼楮變得更怒,並張開嘴,呲牙怒喝,仿佛野獸一般。
為了不傷到胖豬,一位民警從側面用電擊棒擊打了那嫌犯的胳膊,那嫌犯似乎怕電,迅速地將胳膊抽了回去。
胖豬看到,它雖滿身是血,但是並沒有受致命傷。更令人驚奇的是,此刻,那人竟然似乎內心正在掙扎。因為他會顯示出痛苦,也會對自己變化難以置信的表情。但是很快,他就變得狂燥,繼而喪失心性。
一位便衣民警同志走了過來,向一燈敬禮,並向他作簡要匯報,同時請示他如何開展下一步的行動。
一燈圍著這棟樓房轉了一圈,除了觀察樓房的位置,也觀看了樓房的風水和方位。
聶小妖與柳扶風也跟著他左右。
然後一燈小聲問聶小妖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
聶小妖搖搖頭,說道︰“這里方位罡正,風水無恙,五行均分。看樣子不像是穴居出了問題。”
一燈點點頭。
他問旁邊的派出所民警道︰“有沒有嘗試過強攻?”
那位民警同志搖搖頭,說道︰“里面這位太過凶悍,暫時沒有強攻。我們商議先消耗他的精力,再伺機抓捕。”
一燈點點頭。然後問道︰“房間里除了這肇事者外,還有沒有其他人?”
那位民警指導員搖搖頭。
一燈說道︰“試試麻醉槍,或許會有效果。”
那位指導員回道︰“已經調用了,馬上就到。”
正說話間,果然有獸醫模樣的人,拿著長長的工具箱匆匆趕來。
與一燈和那們指導員打了個招呼,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裝備。
其實,就是一些劑量的鏢針和藥水,並在旋擰著吹筒。
當獸醫準備好後,有位民警向里面丟了一個煙霧彈。借著煙霧的干擾,那位獸醫吹出了第一支鏢針。
可惜的是,這只鏢針正好擊中那肇事者的胳膊上耷拉下來的皮肉上。
所以,藥力無法起到作用。
那獸醫緊張地又準備好了第二支鏢針,並伺機射出。
可是那肇事者似乎明白大家的用意,竟然有所防備,不停地張牙舞瓜扭動身軀,讓獸醫選不準打麻藥的點。
正在這時,突然後邊窗戶上響起了敲打聲。
大家尋聲望去,原來是胖豬。他正在後窗上用一木棍敲打防盜柵欄。而他的吵鬧聲竟然成功地吸引了那肇事者的注意力。
在他轉臉回望的時候,那位聰明的獸醫不失時機地射出了第二針。這一鏢針正好擊中那人的右上臂。
那肇事者似乎並沒感覺到被鏢針所傷,沒有絲毫反應。
他對胖豬的敲打聲失去興趣後,又轉回頭,望著正在裝吹針的獸醫。
大家又陷入互相對峙的暫時平靜之中。
這時,一聲淒厲的慘呼聲打破了寧靜。
原來,是那受襲的女孩。當她從昏迷中甦醒過來時,尖銳的疼痛讓她發出慘叫聲。
她的慘叫一聲接著一聲,每次都是歇斯底里,一直呼到肺內的氣體幾乎被排盡。
可以想像她有多疼,有多痛苦。
這時,又一聲慘叫聲傳來。
原來是那肇事者。
大家弄不明白原因。
這時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大家驚奇地看到,那女孩與肇事男孩竟然互相對望,兩人目光久久不願斷開。
一聲尖銳的剎車聲傳來,柳扶風看到,有四輛一樣的黑色越野車停了下來,車牌號處竟然是空的。
車門一起打開,從車門里一起伸出穿著一樣的硬革皮靴的腿,下來穿著一樣的黑色制服、黑色剛盔、拿著一樣的自動步槍的人,然後就像計劃好一樣,各人向著不同的方位跑去。
這陣勢,竟然連一燈都沒趕阻攔。
這時,大家听到了一聲響亮的聲音︰“你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