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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慢慢靠近,走到了她躺的木床前。
那兩人見她呼吸平穩,雙目禁閉,一副尚未甦醒的樣子,有些驚訝。
“還真是嬌生慣養的夫人,這麼一點傷,竟然昏睡到現在還沒醒。”
莊婉儀閉著眼楮,感受著這兩人的氣息。
她不確定,那個被她嘲諷露了屁股的黑衣人,在不在兩人之中。
可她能確定,那個在她身後襲擊了她的黑衣人,並不在這里。
那個人的氣息很獨特,她能夠認得。
她甚至懷疑,那個人就是幾次出沒在杏林院的那個黑衣人。
他們的氣息幾乎是一樣的。
“喂,醒醒!”
有人在她臉上狠拍了兩下,莊婉儀吃痛地蹙起眉頭,假裝剛剛被打醒。
面前的兩個男子都是一身黑衣人打扮。
其中一個見她睜眼,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
“再嬌生慣養的夫人,落到了咱們的手上,也討不了好。”
那人近乎粗暴地把莊婉儀扯到了地上,讓她跟著自己出去。
莊婉儀踉踉蹌蹌地被他扯著走,既掙扎不過,也無法做出任何反抗。
“這位劫匪,倘若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有利的東西或是消息,我勸你最好對我客氣一點。”
前頭的兩個黑衣人動作一滯,同時轉頭來看她。
都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可莊婉儀的話中,卻半點客氣都沒有,反而顯得很是倨傲。
這和他們打探到的莊婉儀,似乎截然不同。
都說莊翰林家這位小姐,既美貌又溫柔賢淑,所以家世不高也能被大將軍岳連錚看中。
也有人說,她自從嫁進將軍府後便展現出了自己的剛烈和才能,在鳳蘭亭的多次挑釁之下,也有強硬的一面。
但這些傳聞,和眼前抬著下巴、一臉蔑視的女子還是有些不同。
她的剛烈,太過出人意料。
可若細細想來,似乎也沒有問題。
她畢竟是岳連錚的妻子,將軍府的管家奶奶,大魏堂堂的一品夫人!
提著莊婉儀的衣裳的男子,不自覺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他眸子微微眯起,一股淡淡的殺氣從眸中溢出。
“你這樣說話,就不怕我殺了你?”
若換做旁人,被匪徒劫持,怎麼也該稱一聲英雄好漢。
莊婉儀卻大剌剌地稱呼他們劫匪。
“若要殺方才便可殺了,何必帶回來多加麻煩?畢竟將軍府的人此刻想來就在山下,或者已經開始搜山了,你們武功再好,能敵得過將軍府那麼多的護衛嗎?”
將軍府本就是將門,府中的護衛都和軍中之人一樣,從不敢疏忽練武。
他們的戰斗力,莊婉儀心里還是有數的。
黑衣人一听這話,似笑非笑。
“你以為搬出將軍府來壓我們,我們就會怕嗎?實話告訴你,若不是岳連錚唯一的兒子和妻子,我們還不屑綁來呢。你也不必指望將軍府的人了,今天沒人會來救你們的。”
黑衣人說著,朝里頭拍了拍手。
一個渾身狼狽的小姑娘被綁了出來。
莊婉儀看見她發絲凌亂,衣裳殘破,幾乎不敢相信眼前之人……
正是被她派去搬救兵的香宜!
“三奶奶,他們把奴婢抓來了,我沒能下山通知車夫回府!”
香宜大哭大喊,全然沒有了在廷哥兒身邊伺候時的矜持。
莊婉儀的眉頭越發蹙緊了。
沒有將軍府的護衛相助,光憑她和身邊幾個丫鬟,能成什麼事?
“你怎麼弄得如此狼狽?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站在莊婉儀身後的黑衣人,蒙面巾底下的臉微微抽搐。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一群大老爺們,還能對一個尚未及笄的小丫鬟做什麼?
這話也太侮辱他們了。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是無奈。
卻不能讓莊婉儀發現。
“沒有……沒有。”
香宜滿面淚痕,使勁地搖了搖頭,“是奴婢想跑下山去叫人,掙扎的時候弄的。”
那些黑衣人雖是惡人,幸好沒有對她做出什麼惡事來。
若是如此,她也不配再做廷哥兒的通房丫鬟了……
“廷哥兒呢?”
莊婉儀听見她這話放心了下來,又轉頭去問那兩個黑衣人。
“廷哥兒在里頭,奴婢剛才看見了!”
不等黑衣人回答,香宜搶先答了話,很快便被押著她的黑衣人用破布堵住了嘴。
莊婉儀反倒冷靜了下來。
听她的口氣,廷哥兒現在應該還好。
只是他又聾又啞,既听不見外頭的動靜,也發不出什麼聲音。
罷了。
他听不見,反而能少受些驚嚇。
“你兒子沒死,不用擔心。只要你把我們想要的給我們,我們就放你們三個一起下山。”
她初初醒來之時,便听見這兩個黑衣人說些什麼,要陷害將軍府的話。
其中似乎還有一句,說是要岳連錚的私印……
岳連錚的私印?
莊婉儀心中大駭,忽然想到了她生辰之時,廷哥兒送給她的那一方玉印。
她的手中只有這一方岳連錚的印。
難道他們說的,就是這個?
“你們到底要什麼?只要能保我母子二人的性命,身外之物你們盡可開口。”
莊婉儀一副毫不吝惜錢財的模樣。
那兩個黑衣人似乎很是滿意,對視了一眼,朝身後的一張板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莊婉儀便坐了上去。
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破破爛爛的,想來就是山中一處廢墟,被這些黑衣人拿來做這些骯髒的勾當。
隱約可以看見牆角堆著兩個蒲團,上面落滿了灰塵,髒到看不出原色。
這應該原是寺中的禪房才是。
不知道追月有沒有從黑衣人手上逃脫,若是她逃脫了,起碼可以請寺中的武僧幫幫忙,或是回城再往將軍府搬救兵。
她忽然懊悔了起來。
方才若是請玄明大師幫忙,也許能夠找到這處舊禪房。
想想也罷了,玄明大師一個老僧,一把年紀的人了,不應該卷入這些打打殺殺之中。
她和廷哥兒,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這一瞬間,她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那時。
她和玄明大師還有商不換,坐在桃樹底下喝茶論道,何等快意。
若是此時,商不換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