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羅城之中便已經生出了一陣陣波瀾,卻是那國君突然下令全城禁賭,一夜之間城中的三座賭坊都盡數被查封。
因為對賭博害人之事深惡痛覺,故而熊逢還下令清除國內各大賭坊之中的一切債務,嚴令賭坊之中的借貸賭債無效。
這一令法讓許多百姓歡天喜地不已,卻讓城中賭坊盡皆遭遇到了巨大的危機。
賭博在這個時代少有的幾項娛樂手段,故而從事賭博行業的人大多數都是一些有著些許實力的強悍人物。
因為從未有過禁賭的國令,故而在羅國的這些賭場的經營者大多也都與官方沒有太多的聯系,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每一個都算得上是官方不知根底的存在。
羅城只是一個小螃蟹,但是卻從沒有過任何人管制,在金錢的推動下,羅城各大賭坊也都有著許多背地里的勢力,圈養著一些武力高強的江湖游俠兒。
這些游俠兒有羅國本地人士,但大多數卻都是一些奔波江湖的亡命之徒。
在這些刀口舔血的人眼中,賭坊之中的坊主給了他們飯吃,這也就是他們的恩主。而熊逢斷了賭坊的生意,也就是斷了坊主財路,同樣的也就是斷了他們的飯碗。
這口氣許多人都吃不下,雖然當時未曾反應過來便被熊逢派遣的士卒封禁了賭坊,但等他們反映過來之後,卻是個個動氣,揚言要給熊逢好看。
此時一大早的,這些賭坊的坊主們便各自帶著手底下的得力助手聚集到了一塊。
若熊逢是一個高明之人,此時其實應該早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防備著這些人的反撲。
但他二十一世紀的某些片子卻是看得有點多,以為那些開賭坊的都像是後世那般只敢藏頭露尾。
他若是知道這些人此時正商議著如何謀刺他的話,熊逢恐怕是一定不會讓典韋跟隨著熊儀一同離去的。
“該死,好一個羅國君,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今日竟然敢斷我們的財路。”
一個長得五大三粗卻戴著儒冠,身上穿著一襲朱紅色長袍的壯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口中悶聲怒道。
他的話音方才落下,一個相貌十分斯文的男子便接口︰“吾等沒了財路大不了去其他城市重新來過也就罷了,只是可憐了跟在咋們身後吃飯的兄弟,今後恐怕又要顛沛流離了!”
隨著他的言語落下,便有一個臉上有著一刀刀疤,大冬天赤裸著上身,留著絡腮胡子,面色凶惡,眼眸之中煞氣騰騰,腰間掛著一柄長刀,就差沒在身上紋刻一個‘猛’字的男子開口道︰“老子可不想顛沛流離,明天就殺進府去,宰了那熊逢小兒便是。”
“慎言,慎言,這等弒君的大事,還是不要隨便出口才是。況且那熊逢小兒身邊的護衛也是勇武非凡,單憑我等,恐怕殺之不得,反倒為其所害。”
那斯文男子卻是急忙擺手,示意‘猛男’不要胡亂開口說話。
那猛男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但卻並沒有絲毫認慫的意思,反倒是口中嘟囔了一句︰“我熊猛難道還怕他不成?同樣的姓熊,俺家先祖也跟他熊逢一樣,宰了那小子,說不定老子還能當個羅國君。”
也就在他的話音方才落下之時,那滿臉斯文的男子便已經頗為不滿的皺起了眉頭,口中道︰“休要胡言亂語,君就是君,民就是民。吾等可以不講那熊逢小兒放在眼里,卻沒有資格去取而代之。今後勿要這般胡鬧,此言一處,恐怕各國都容不下我等。”
他是讀過書的人,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這種一種名為血統的東西。
周王自有天下以來,歷代君王皆是姬氏嫡長,從來沒有第二人能夠有資格繼承王位。
而後各國王室之間雖然多有君王之位更替的情況發生,但是卻從來沒有任何一個臣子能夠覬覦王位。
魯國曾有一位權傾魯國的權臣,他出身卑微,自身有著驚世之才華,因為自視甚高,故而滋生了他的野心,再加上魯國君暗弱,想要用百萬重金賄賂齊宋兩國幫助他登上國君之位,結果百金方才送到宋國,而後他的使者便被宋國君關押了起來。
之後宋國聯絡齊國兩國聯軍共同討伐,那人最終未曾逃過一個兵敗身死的命運。
並且因為妄圖以臣代君,竟前連接九族皆誅。
這般典故在歷史上尚且不是一端,有國家因為君室皆亡而被他國吞並,卻從未有國家因為君室滅亡而被國內其他家族取而代之。
這便是所有的國與國家的君室王室所共同守護的公約。但凡有一點犯忌,招來的便是殺身亡族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