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大魚怪感到自己身上刺痛一下,完了完了,開始刮鱗片了嗎……
莫鐵取了一點魚怪的血放進嘴里,皺著眉頭咂咂嘴,問道︰“怎麼樣,收集到了嗎?”
“有了,你等等,我們研究一下。”小鐵回應道。
莫鐵把目光放到魚怪身上,說道︰“魚兄可有名字?”
魚怪化為人形,穿上莫鐵扔過來的衣服,正襟危坐,客氣地說道︰“在下原本是一書生,修煉日久,已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只知道心中有股怨情,向著這座村莊而來。”
“是何怨情,可否詳細說說呢?”莫鐵問道。
魚怪點點頭︰“自無不可。猶記得數十年前,在下新婚不久,上京趕考時路過此地,見一幼童失足落水,便跳入河中,將其搭救。然則衣衫未干時,此地村民凶神惡煞趕來,把我打死,拋尸河中,口中猶呼‘弄死這拐子’。我尸身為魚群啃噬,心魂難安,最終化為魚怪,來此復仇。”
莫鐵點點頭,一副恍然的樣子說道︰“原來如此,以命抵命,合情合理。不過你可知打死你的村民是哪些人?”
魚怪低著頭說道︰“在下不知,不過半月前,我已將當年搭救的孩童吞入腹中,心中郁結消散大半。余者……放過也無不可。”
“嗯……若是我不曾阻止你,你該如何呢?”莫鐵問道。
魚怪的臉上有幾分茫然,口中說道︰“不知道。可能會將此地活物全部吞吃吧。”
“冤有頭債有主,無辜之人不可放過嗎?”莫鐵隨意辯駁了一句。
魚怪搖搖頭︰“我已不是當年書生,哪還記得這些古人傳下的道理。何況此地村民害我一人,便是毀我全家,其中恩怨紛擾,又怎能完全說清?”
莫鐵默然,他沒想過這些,也無意和魚怪討論恩仇,只是無聊打發一下時間,听到這略微復雜的話題,也不知該如何接口。
“高人勿怪,在下只是想起前程往事,心中激蕩,已無再尋報復之心。”魚怪看莫鐵不說話,趕緊說道。
莫鐵揮揮手︰“沒關系,我不是什麼驅魔人,也無意介入你和凡人的紛爭。不過今後你該何去何從呢?”
“今後?”魚怪一愣,不知想到了什麼。
……
陳玄奘回到鎮上,師父跟他約好在這個集市的告示牌旁邊會面。
還沒走近,就遠遠地看到自家師父胖乎乎的身軀,明明相隔一里,仿佛已經看到師父臉上和藹的笑容。
“師父……”玄奘一見到師父,就跑過去抱著他哭喊起來。
“誒……玄奘,你這是干什麼呢?大庭廣眾之下,怎可做此小兒姿態?”胖師父抖抖肩膀,震開玄奘說道。
玄奘這才注意到,告示牌旁邊有個中年漢子坐在那里,正一臉驚奇地看著他和他師父二人。
玄奘趕緊整理衣服,向中年漢子合十行了一禮。
“師父,我又失敗了。”
玄奘和師父到告示牌另一邊坐下,說起話來。
胖師父溫和地笑著,不以為意地說道︰“我知道了。今天你在河邊踫到的那個水妖,原本很善良,他在河邊為救一個孩子而被村民們誤認為是人販子,將其打死還拋尸河中,任魚群和野獸飲其血、食其肉,他怨恨難平,化作水妖回來報復村民。”
師父將魚怪的事跡娓娓道來,仿佛他早就知曉一切,也知道玄奘無法成功。
“師父,我有一個問題,兒歌三百首真的那麼厲害嗎?”玄奘面露苦色問道。
胖師父笑呵呵地從一旁的樹上抓起一條蛇,拔掉兩根毒牙,說道︰“一刀殺並不是驅魔的真正道理。你要牢記我們驅魔的理念,除掉魔性,留住善性。兒歌三百首就是喚醒人心中的真善美,扼殺人心中的魔。”
突然,旁邊依靠著告示牌的中年漢子喊道︰“胖子,你干啥呢?捉個蛇不吃咋又放了?蛇肉羹沒吃過嗎?你不吃我吃了啊。”
中年漢子撿起一根樹枝,把準備緩緩游走的蛇架了起來,一把抓住,看了一眼說道︰“你這胖子咋這麼壞呢?你把這蛇毒牙拔了,是要餓死它麼?看你樣子挺老實的,心眼兒賊齷齪。”
莫鐵的分身大叔肆無忌憚地嘲笑著玄奘師父,順手把這條毒沒牙的毒蛇折成幾段,塞進身後的背包里。
胖師父笑呵呵地合十一禮,說道︰“這位施主,貧僧是出家人,不可食葷腥,確實不曾听聞過蛇肉羹。”
分身漢子看他一眼,說道︰“咋?你想蹭吃啊?”
胖師父連連搖手,︰“不不不,施主誤會了,貧僧只是想勸誡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殺生畢竟是不好的。”
分身咧嘴一笑,說道︰“這蛇可不是我殺的,是你殺的。”
胖師父呵呵一笑,上前一步說道︰“施主有所不知,毒蛇正如惡人,其實本性不壞,是被魔性侵染,只要將他們作惡的本性去除,人心就會恢復和平。”
胖師父的聲音平靜緩和,有如九天之上飄忽的雲彩,朦朦朧朧,不可捉見。
分身感覺心神有些恍惚,如墜雲夢。
……
“三三,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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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鐵調出分身界面,看到看守在附近鎮上的分身狀態不佳,數據化組件直接標識著“該分身意識模糊,思維停頓”。
“這是怎麼了?”莫鐵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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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鐵當機立斷︰“給這個分身接入另一個分身的意識,接管肉體。”
“好的,三三。”
……
“胖子,你瞎說得挺起勁啊。來來來,我給你科普一下最簡單的生物學。”中年漢子恍惚一陣,忽的伸出手,拉住玄奘的胖師父說道。
他認真地在地上用樹枝畫了起來。
“你說說你們這些個走江湖的,啥玩意兒不懂就瞎跑。諾,蛇吃東西是這樣的,這毒牙不是什麼鬼魔性,是它捕食必備的工具之一,而且兼具消化作用。你把它牙齒拔了,它怎麼吃東西,不吃東西就餓死了,它又不像你們當和尚的,光吃點菜葉子就能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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