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想到了……
不愧是他心目中最優秀的庭辯律師。
霍紹恆微揚了下頜，目光里有著不加掩飾的欣賞和贊譽。
他點了點頭，語氣輕緩︰“……你說。”
顧念之在腦海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她看向萊因茨︰“萊因茨，你說的Japanese那些資料里，明確說他們的‘度種計劃’，也就是他們的人種優化實驗，成功了？”
萊因茨仔細想了一下自己局里那些老前輩留下來的回憶錄，說︰“應該是這麼說的，不過他們也在資料上說過，用了不計其數的華夏人做實驗，但只有這一次成功了。”
顧念之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用了不計其數的華夏人做實驗……
那就是驅使著不計其數的華夏人跟牲口一樣配種，只為了得到一個他們滿意的後代？
真是夠拼的。
顧念之臉上的神情不知不覺帶了一絲譏嘲之色，“呵呵，為了我們華夏人的人種優化，這些Japanese也真是操碎了心。”
萊因茨︰“……”
何之初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霍紹恆不動聲色，“……說下去。”
顧念之走到霍紹恆的書桌背後，看著他面前的超薄超輕筆記本電腦上顯示出來的資料片。
這上面顯示Japan在華夏東北建立集中營，進行這樣的秘密研究，可以上溯到一戰之前。
從一戰到二戰，綿延上百年時間，至少牽扯兩三代人的孕育成長。
顧念之很是惋惜和悲慟地說︰“這麼大的集中營，這麼長的時間，抓了這麼多的華夏人進行各種非人的折磨和實驗。”
“在這樣的人間地獄里，居然還想制造‘超人’？！呵呵，他們真是白日夢做多了，以為自己強，對方弱，就能弱肉強食？也不看看華夏人幾千年來，有哪一次真的屈服過。”
顧念之聳了聳肩︰“不是我詆毀他們，我一直覺得Japanese這個民族的民族性里面，有很深的偏執和變態因子。這種變態到底是天生如此，還是後天發育形成的。這個問題，我留給我們的科學家繼續研究。”
“你的意思是，這個民族都是精神病？”萊因茨扯了扯唇角，“這個說法也有人提過。”
Japanese在二戰中曾經犯下的罪行，就連同樣是罪行累累的納粹都看不下去。
可見他們更加殘暴、更加惡劣、更加不可饒恕。
霍紹恆立即反駁︰“不，他們不是精神病。請不要用精神病為他們的殘暴開脫。”
顧念之也點頭表示同意霍紹恆的說法，她補充道︰“精神病人的行為不受自己控制，不管犯什麼罪都可以逃脫法律懲罰。”
“所以我和霍少的觀點一樣，絕對反對這種說法。——他們明明是有組織，有意識，有條理的犯罪。國際法庭已經審判過有關罪犯，雖然還有很多人逃脫懲罰，但是我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們一定會為他們犯的戰爭罪行和反人類罪行付出應有的代價。”
“不過，這個問題跟我的結論無關。”顧念之委婉地結束這個話題，“我的觀點很明確，Japanese這個綿延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度種計劃’，從來就沒有成功過。”
“可是，你怎麼解釋顧浩澤的存在？怎麼解釋他的兒子顧祥文？還有你，顧念之，你們都是上帝造人的時候出現的bug嗎？”萊因茨微笑著說道，“當然，如果你說你是開了外掛，我是會信的。”
他現在已經能心平氣和地跟顧念之說話，可能是因為覺得她和他是一樣的人，才放棄那種矛盾的敵對心態吧？
萊因茨對自己的感情已經放棄分析。
顧念之勾了勾唇角，眼風輕飄飄從萊因茨面上掃過。
萊因茨突然有些不自在，他從顧念之的眼神里看出一絲不屑和蔑視，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顧念之完全平靜下來，心平氣和地說︰“我們不是bug，更不是Japan‘度種計劃’的成果。”
“為什麼說就算我祖父顧浩澤的出現了，也不是Japan‘度種計劃’的實驗成果，這里首先要濾清一個概念問題。”
顧念之縴長的手指在霍紹恆的筆記本電腦上飛快地敲擊，從網上調出科學實驗成功的標準。
“你們看，一個科學實驗能證明成功，是有自己的固定標準的，不是天涼了別人打了個噴嚏，你就能證明你預測到了人體生病的規律。”
“證明科學實驗成功的標準，最基本的要訣，就是要在同樣的實驗條件下，根據同樣的實驗標準，得到不超過實驗誤差範圍的結果。”
“實驗方法一定要能夠重復進行，不僅要在自己實驗室里重復進行，還要讓別人能夠重復驗證。”
“最後得到的結果需要不超過一定的誤差範圍，這樣才能算是實驗成功。”
“你們看近年來國際科學雜志上那些揭露出來數據造假的論文，都是因為別的實驗室根據實驗方法重復實驗之後，得不到這些論文聲稱的結果，才被判定為造假。”
“我們現在手里並沒有Japanese‘度種計劃’的實驗數據，但是我們有他們的實驗方法，就是萊因茨說到，他們局那些看過數據資料的前輩們寫的回憶錄。”
“具體數據可能很難記得清楚，但是實驗方法卻很簡單。因為在那個年代，他們沒有更先進的方法，是吧？”
顧念之說完頓了一下，晶亮的大眼楮看向萊因茨︰“萊因茨，你能不能回憶一下，你的前輩們說過是什麼樣的實驗方法嗎？”
萊因茨有點尷尬。
基本上，那個年代對“人種優化”的實驗，都是真人真刀真槍上陣……
在那個集中營里，人失去了人本身的尊嚴，跟小白鼠一樣，被用來做各種情況的對比研究，直到女方懷孕為止。
但是男子會被驅使去讓更多的女子受孕，以觀察他後代的生長發育情況。
萊因茨說完，書房里一片死寂的沉默。
顧念之是女子，還不能感同身受。
那三個男人，卻感覺到淡淡的蛋疼……
字面意義的蛋疼。
……
顧念之最先回過神，鎮定地說︰“跟我的設想差不多。所以這就是他們的實驗，用這樣的方法，這麼多的人次，最後卻只得到顧浩澤一個成功的“樣品”，這算是實驗成功？”
“科學試驗如果不能重復性進行，不能驗證，就不能證明成功。”
顧念之下了第一個結論︰“天才的產生具有非常大的偶然因素。
“沒有度種計劃，這個世界的天才照樣誕生。”
“所以對于顧浩澤的出現，我認為這本來就是一個正常誕生的天才，也許不巧出生在那個集中營里，這跟‘度種計劃’沒有任何關系。”
“要知道如果沒有他們把那麼多優秀的華夏男子和華夏女子抓來當畜生研究，這些華夏人當中會誕生更多的天才。”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度種計劃其實扼殺了無數華夏天才誕生的可能。而顧浩澤，只是他們實驗中不可控制的意外。”
顧念之神情肅然地得出第二個結論。
“所以我認為，到了後期，Japanese的度種計劃，已經從第一個目標︰研究如何改良Japanese的人種，過渡到第二個目標︰研究如何對華夏亡國滅種。這才是他們改變實驗對象的真正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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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四更︰第1183章《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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