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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畢成听了父親之言，便找得機會去攛掇成宗梁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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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下朝之後，沒有隨眾臣退去，卻一直忤在那里，不肯離去。早有右秉筆太監霍啟看在眼中，知道其有事，便走了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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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啟道︰“畢閣老有事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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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成道︰“卻有急事，還望霍公公稟通萬歲爺，才得私見上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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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啟道︰“即是有事，畢閣老稍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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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轉入御書房。成宗這御書房，正在大殿後方不遠，為其批閱奏章方便，每每下朝便來此地。司禮太監、掌印太監亦來此地辦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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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皇家書房，卻也了得。寬大敞亮，朱漆粉壁，後壁掛金絲綾羅幔，前放一御用紅木雕花絹繪屏風。前面一長條桌，乃是皇帝批閱所用，上放朱砂墨、國寶墨、象牙雕黑漆花紋筆筒、掐絲琺 雲龍紋筆架，玳瑁狼毫筆。書房東牆紫檀多寶格，擺放穩各式古玩器皿。西壁御用雕龍御用書架，擺著新書古籍。長條桌兩側，又擺了兩把太師椅，成宗正坐，司禮太監、掌印太監坐在兩側。成宗正在此查閱內閣送來的奏章票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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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成宗卻是勤政，若是前代神武帝，一日只批得一、二奏章。便是淳風帝也不過數十章矣，到了這成宗之時，若批不完奏章便不去休息，且章章必批，有時做至深夜。兩大太監亦熬不住，便又設左右司禮、秉筆之職共勞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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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梁威正批著紅，忽見門口有人，抬眼一望，是右秉筆太監霍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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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道︰“霍啟來此，有何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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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啟道︰“回萬歲爺，外面有內閣首席大學士畢元通求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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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成乃成宗心腹，成宗听罷，便叫眾人退下，並通稟畢成進來。畢成進入御書房，先參拜大禮，見四下只剩四個貼身 n f ng衛校尉，再無他人，便走上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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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成道︰“陛下，西山之地，前日為臣兄弟畢龍已探得實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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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道︰“快快與我說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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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成宗，心下最不放心之處便是這西山之地，皆因其親弟梁真兵強馬壯，只怕與他對抗。如今，皇長子年齡尚小，且天生懦弱，坊間傳聞，夏王世子，聰明絕頂且武藝高強。其父王有爭儲之嫌疑。親王爭儲，在“仁家”禮教之中，便是大逆不道。但本朝之中，便有此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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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客還記得上回說過，神武帝歷宗梁虎，被狼狄打敗，名聲掃地，眾親王便推舉其親弟夏王梁利武登基，這梁利武，便是理宗。恰巧的是，理宗前身便正是“夏王”，為何這夏王卻總是有爭儲之疑？其實與這西山之地有莫大關系。大魏國最大之敵人，乃是狼狄，在邊境由西至東設有十二個軍衛。衛所不受親王管理，直接受制于朝廷，是戰事所故。而後方諸州縣，皆有親王，但勢力卻不甚強大。只有那西山之地，接臨雅通、清月教之國波爾，地勢重要，不得不設藩兵。所以這歷代眾親王之中，亦是夏王勢力最甚。但凡新帝登基，若能有夏王幫扶，才方得順利，故“夏王”通常是新帝最心腹之兄弟也。故每代皇帝，對這“夏王”便是又愛又恨，愛其幫扶，恨其實有威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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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成宗，卻想改西山之地為衛所制，美其名曰“新政”，實是為控制此地。無奈親弟幫助太甚，又擁重兵，不好翻臉。便一直拖至如此時候。自當是自己施行新政之心腹大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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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成宗听得畢成說這西山之事，心中便是一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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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成道︰“御弟畢龍，在‘西山 n f ng衛’中留得線人，時刻為陛下探得消息，現已探明，西山之地似又要擴充藩軍，其心不明，請陛下明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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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道︰“西山之地又無戰事，因何擴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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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成道︰“坊間皆傳，皇長子懦弱，夏王世子聰穎，有爭儲之心。雖是傳言，不得不防。我料夏王擴軍，定是錢糧不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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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見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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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大災，雖是中原受災最重，但西山之地亦不得逃脫。夏王開放各處關隘，廣收難民，實是加入藩軍之前照。陛下亦知道，西山之地不留流民，則設‘流民司’專門挑其強悍者充軍，剩余之人再入勞工。量這西山之地多少良田才得開墾？軍力增加，廣費錢糧，單這每日耗費之軍糧，那夏王又如何支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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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你之見，夏王擴軍是否會謀逆造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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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大逆不道之事，微臣實不知。微臣所說之事，盡是 n f ng衛所察實證，可為陛下考實。夏王雖與陛下親密無間，但立儲之事，乃是下一代皇權之爭，雖是‘疏不間親’，但微臣陛下心腹，久沐陛下隆恩，不得不說矣。若見得夏王，如提任何建議則需三思而後行，提醒陛下小心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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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道︰“這梁真又要擴充藩兵，必得大筆銀錢供動員、籌備、訓練、軍姿糧草所用。想必會向朝廷拔備，想必是先會向寡人來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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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成道︰“確有此可能，現這夏王以露反意，若再依其拔備資銀。便是如虎添翼，不好收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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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老有何建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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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若這夏王再來宮之時，表其功高勞苦，賞賜其近京之地修養。便勸其放棄番地，在東川之地，道州府為其重新設立親王府邸，改封為‘魯王’，道州府離京城不遠，夏王父子若此地，可時時監督控制，防其有爭儲之意。同時，再勸其將番制改為衛所，西南邊境，可重設立四個衛所。如其答應，便無反意，如搪塞阻撓，或更有甚者，還望陛下出資銀擴軍，便已是有了二心。到是還請陛下自行定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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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大力心下自是最了解成宗之意，現在這成宗最見不得便是“危其權”、“爭其儲”此二事。一是自己位置不保恐有性命之危，二是皇子嗣卻是懦弱無能，眾後宮現又止生得這一兒，怕真有親王勾結權臣，爭去儲位，斷了自家龍脈。畢老兒在家中早已吩咐，讓畢成這番明里暗里，表面讓成宗防此二事，其挑得成宗心下憂慮，更加擔心此事了。成宗听了畢成挑撥，忍無可忍。心中已覺其弟便是謀逆之人。忽地臉色青如鐵石，手亦略略發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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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成知事已奏效，心中暗喜，便道︰“微臣告退，望陛下聖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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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心煩意亂，也不招呼，揮揮手而已。畢成自退了出去。片刻之後，方稍得安穩，忽見右秉筆太監霍啟又來通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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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啟︰“稟報陛下，西山之地夏親王並世子已到京城，現已通稟老奴，求見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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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見“夏王”二字，成宗便是一驚，想心正想得他，他卻來得如此之快。不見卻也沒得理由，不若先放進來，听听來頭，想我這親弟，一向也倒忠誠，若真說得通我這“新政”，便留他萬世富貴也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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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听客道︰“夏王如此英雄，又控制西南，必是身邊文武眾多，怎就沒人想到皇帝猜疑之心？還要去進京請命？”听客你倒是猜對了，在夏王眾幕僚之中，也有那機警過人者。此次梁真進宮，便帶著二人，一人名叫李青利，西山之地布政使司。另一人為古風，時任藩軍都指揮使司，二人皆有計謀且忠心耿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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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之時，這李青利便憂心忡忡，對夏王道︰“如今皇帝，其位已穩，常有撒番立衛所之心，我方勢大必招其懷疑，又有死敵畢家從中作梗，這進京請命之事，派一使者便罷，何必王爺親力親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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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真道︰“如此大事，牽扯國家法度，豈是派使者而為之？親去請命尚不知可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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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利道︰“若是進宮，務必請王爺帶我同去，也好有個商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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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真笑道︰“這倒無妨，我與萬歲乃同胞兄弟，他登基亦不少我的功勞，雖是為人有些狹隘，但總還是一心圖強之明主，我倆自幼親密無間，不會有甚麼差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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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古風又勸道︰“雖是如此，但不可不防畢家，我願與李知府同去，也算保護王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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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真無奈，只得帶二人同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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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派霍啟傳令，讓夏王進得御書房。其他李青利，古風二人，外面等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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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真見得成宗，也是心喜，先行君臣大禮，後道︰“陛下萬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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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道︰“御弟不必多禮，自己家人，快快請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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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真道︰“一年多方得一見，也是甚是想念皇兄，皇兄近來一向安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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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皮笑肉不笑道︰“托你的福，一切還算順利。”心中卻想，表面客套甚麼，但問其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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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道︰“你此時進宮見寡人，有何事商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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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真見成宗開門見山，便也不再言他辭，便道︰“皇兄，此次前來，實為西山之地改稅之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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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心思︰我方想得他是來要些銀錢，怎又提這稅？便道︰“說來听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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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真道︰“今年大災，雖我這西山之地，受災不似中原之嚴重，但收成亦只得往年少半，中塞北、西江之地，大量難民，為求一溫飽，逃往西山之地。此都是我大魏子民，哪有不收納之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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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點點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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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真又道︰“皇兄也知，我西山之地，西防雅通，南防波爾，要害之地，所以歷代都設得番。我這脾氣，養不得閑人，將那難民盡加入番軍、勞工，無奈天災，人多產少，入不敷出。再加上朝廷所交之稅費，現已無法支持。故請求皇兄，對我西山之地，稅率稍降，原我朝‘十稅一’，可否在西山之地行‘十二稅一’？若如此，西山之地即可在災年休養生息，若逼得太緊，只怕民反，出了塞北之地那穆子豐之類流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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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心中已怒，又不好發作。心中暗想，這賊弟卻是可惡，若是要些個銀錢，使內庫銀，便打發了，也總有個了結。今番到好，必是身邊哪個奸臣，出得如此損招，若改了稅率，他倒一勞永逸，年年少交我朝廷多少銀兩？再想改回，還得找得口實，卻不好使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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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道︰“御弟怎有如此想法？我‘十稅一’乃是先祖太祖皇帝立下祖訓。豈是你我說改便改的？若真個要改，也得立在朝堂之上，商議之後再做定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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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真卻沒听出意思，反道︰“皇兄，臣弟倒真個有這個想法。若朝堂之上做了定奪，那班大臣也倒不亂說了。我手下一心腹之人李青利，早已將此事籌劃成冊，可讓眾人辯駁之後再做決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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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個成宗氣得倒是笑了，道︰“這事先放一放也罷。我還有一事，正想和你商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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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卻是商量甚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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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亦不想與自家兄弟鬧翻，便不好說起畢成所說改“夏王”為東川之地“魯王”之法，但道︰“寡人見自我朝建立已來，每每立儲，必有藩王摻合阻撓。想這天下之事，若是朝廷發令，藩王拒不執行，也沒得王法了。長此以往，國家內耗嚴重，哪有精力對抗狼狄、穆子豐等輩。我便想了一‘新政’。所有藩王，皆居住內陸，富貴不減，削去藩兵之權。邊關、海防再不設親王鎮守，改為衛所，以便寡人控制全局。御弟最是我心腹之人，你看如此新政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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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此計大妙，諸藩王實是國家之害，應對其權力、財富限制。若藩王太強，則朝廷贏弱。每有外敵，方是朝廷全員調度才是正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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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听了，心下感動，心思我這御弟，還是在為寡人打算。待我再試探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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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又道︰“那御弟你看，哪個藩王應先削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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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真听罷，忽然跪下，道︰“陛下，你我雖是君臣，但更是心腹兄弟。你若削藩，臣弟自是萬分支持。但有一地，卻暫不可削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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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那西山之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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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是也，陛下，這西山之地，卻萬萬不得動彈。自前朝大周已來，這西山之地盡歸我中原所有，是西南要沖之地。先看這雅通，哪朝哪代不與我中原有瓜葛，再看清月教諸國，皆對我大魏虎視眈眈。太祖接替周朝建立我大魏，這祖宗的土地更是一寸丟不得。臣弟亦對陛下講些實話，這朝堂之中，又有幾個忠義之士？自畢家把持朝政以來，族爭不斷，禍國殃民。陛下雖是明君，卻被小人左右，若現在西山之地立衛所，畢家便會乘虛而入。此地實我梁家最後一塊基業也。若拱手讓與他人，我梁家必死無葬身之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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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早已大怒，心想，這梁卻是有反意，叫道︰“住口，這御書房豈是你妄言之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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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身後眾 n f ng衛校尉，見此情景亦是吃驚不小，都手握柳春刀柄，雙目緊緊盯死梁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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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真吃了一驚，趕忙伏在地上，道︰“臣弟罪該萬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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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良久再不講話。一時之間，御書房之內鴉雀無聲，好不尷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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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片刻，成宗道︰“御弟，今日你我話不投機。但你我二人均有互求之事，此事都是大事，盛怒之下，又怎能談得攏？你和你幕僚三人先不用出宮了，在醇西乾閣內住下罷，待明日我下朝之後，再議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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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如此一說，梁真也不好回駁，便道︰“惹皇兄生氣，臣弟死罪，但所做之事，均是為皇兄考慮，望皇兄三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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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也不答話，便招呼太監霍啟將梁真、李青利、古風三人領至西乾閣內住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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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成宗，卻又要使得甚麼心計？且听下章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