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元元年十二月,荊地郢城。
前長沙守範宣將這里用數年之間便是治理的井井有條,作為繼任者的長沙守任居並不如前者優秀,卻也是依仗著範宣的“前人栽樹”而“後人乘涼”。
郢城有【棲鳳樓】,其中風花雪月、吟賞煙霞之事並不少見。
這里是荊地士子們的聚集交流之地。
“卯兄,可曾是听聞到了今歲【州試】的消息?”
這位卯兄也是搖了搖頭,當即是苦笑道︰“今歲州試有著軍方的參與,據說護送任務都是不更爵位的銳士負責,為兄哪里有這門路。”
“這倒也是,今歲秦國對各地州試十分重視!”這向著卯兄提問的青衣男子也是嘖了嘖嘴,說道︰“听說州試已經是被南陽那邊錄入了秦律內,凡是有徇私舞弊者,最輕也是流放三千里!”
流放三千里!
恐怕這就到了燕趙北境與胡族交界的蠻荒之地了吧。
也不乏有消息靈通的人補充道︰“不止如此,听說連帶著三代子弟皆是貶為隸人!”
“當真是這般嚴厲!”
棲鳳樓的一處角落的桌子上,一道青年男子身影也是對身旁的中年人言道︰“看來任居並沒有辜負御史大夫對其的信重啊。”
這人乃是秦庭的御史大夫範宣。
而能夠以這般語氣對範宣說話的除了林 琰還能夠有何人。
“這任居做的還不夠。”作為任居的舉薦者,範宣如此謙遜道。
“勿要太苛刻了,任居不到三十歲,前程還未到一個長沙守就能夠止步的。”
林 琰點到為止,任居乃是範宣入主荊地的所收的弟子。
隨即,林 琰站了起來,對範宣道︰“勿要繼續跟著孤了,御史台在荊地的監察機構恐怕就得在範卿此番密訪郢城便是著手準備吧。”
範宣乃是密訪荊地,林 琰自然也是。
範宣也是心領神會的知曉君上另有安排,當下也是點了點頭應道︰“喏!”
出了棲鳳樓,淳于啟也是上前稟報道︰“君上,已經是和 夫人的人聯系上了。”
林 琰點了點頭, 夫人也就是 雲,正是林 琰此番密訪荊地的原因。
當即,林 琰便是在郢城折了幾道彎,終于是在半個時辰後,到達了目的地,郢城一座不張揚的府邸。
十二月的郢城天氣已經是變得異常高冷了,感覺是哈氣成冰絲毫不成問題。
堂內已經是生了炭火。
林 琰看著床榻上的 雲,也是快走幾步走到後者身旁,重重的握住了後者的手,居然是斥責的語氣問道︰“自四月份離開宛城,往來都是有了三四份書信了,為何卻是偏偏不提你懷有身孕的事情!”
察覺到了指間的吃痛, 雲皺起眉頭,嚶嚀輕語了一聲。
見狀,林 琰方才是放開了手中的八成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