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駐隨都之後,一應事務皆是安排了下面的百夫長去做,林 琰也是召集了諸多將領,升帳議事。
第一件事自然是將杜會介紹給了軍中諸將。
三言兩語之後,杜會也算是融入了義軍的圈子,當下,林 琰也是將地圖懸掛起來。
收復隨都之後,發現了這些隨國地圖,據說隨國的鼎盛時期乃是“漢水諸姬”之首,與強楚平分秋色,其治包括如今大半個雲夢澤以及周邊地區。
說到底,隨國這些年是沒落了……盛極而衰,這是常事。
林 琰道︰“我們已經攻下了隨都……如今北王軍恐怕已經知曉了我們的動向了!”
虛指地圖,林 琰道︰“我們的南邊就是雲夢澤的核心地帶,其中大澤橫生,主要道路都被敵軍把控,接下來,我們不僅要堅壁清野,還要南下去破壞北王軍的的糧道和各地的糧倉!”
“公子殿下盡管吩咐!”項鷹說道,與房德不同,項鷹從一地都尉開始便是追隨林 琰,才會走到如今的位置,尤其是打平息棘陽匪患,著實讓項鷹對林 琰的手段智計感到佩服。
那杜會也是對林 琰的身份感到意外,【公子殿下……】,看來這位公子身份著實撲朔迷離啊!
不過杜會倒是沒有生出來什麼其他的心思,眼下隨王室為荊所滅,這支旗號為“義軍”的又是以“攻荊”為立場的,單單是憑借這一點,讓杜會投靠林 琰就是足夠了!
“我的意思是【化整為零】,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便是毀了北王軍的糧道,諸將看,如何?”
“化整為零?!”房德以及眾人還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新穎的詞匯,與所知的兵家術語不同,有些不理解,當下房德開口道︰“殿下說的仔細些!”
林 琰這才道︰“簡單點說,就是我們分頭去放火和毀橋,不與荊國的北王軍作正面對仗!”
“分為幾路?”
“五路,剛好北王軍的正規糧倉有四五個……”
“殿下,怕是人手一旦分散開來就……”
“不會!”林 琰堅定的搖了搖頭道︰“或許是後日,或許是大後日,北王軍的主力就會折返隨國!”
聞言,房德皺眉道︰“殿下為何如此確定?”
“北王軍是不會放我們不管的,他們要去鄧國與壽王軍會和,就不會留下我們在隨國隨時都可以從他們的背後插一刀……且他們需要隨國的糧食,盡管這些糧食已經被我們分發出去了,他們也想著如何能夠再次收回來。”
林 琰指著地圖,對杜會道︰“杜會將軍,九月底至十一月中旬,雲夢軍士卒以及隨人務必不可拋頭露面,遷進大山與大澤中,有這些糧食,熬過一個冬天就夠了!”
“殿下,某舊隨人可拼死一戰!”
林 琰搖了搖頭,道︰“眼下還不是時候,杜將軍雲夢軍即便是躲進了深山大澤中,也要結兵到訓軍,最早十一月份下旬,彼時北王軍因為缺糧,勢必會人心渙散,我軍以逸待勞,未必不能一戰擊潰北王軍!”
聞言,杜會豁然開朗,隨即道︰“杜會以及舊隨人定不負殿下用意。”
林 琰點了點頭,隨即視線看向了帳中諸將道︰“定于十月初一,房德將軍領六百人焚毀安陸糧倉!”
“喏!”房德應道。
“項鷹,領六百人焚毀應城糧倉!”
“喏!”項鷹應道。
“龐會,成何,領六百人焚毀雲杜糧倉!”
“喏!”房會和成何齊聲應道。
“邾暨,董衡領六百人前去焚毀潛江糧倉!”
“喏!”
“嗯,接下來,我率領宗衛隊及六百士卒,前去焚燒……竟陵糧倉!”
竟陵?!
房德聞言,道︰“殿下,絕不可這般!”
新投效的杜會也是道︰“殿下,竟陵乃是荊國北王羋權的封地,即使北王軍傾巢而出,也會在老巢布置足夠的人手,殿下絕不可以身犯險,再者……某乃是新投之將,願意率領舊隨人完成此事!”
項鷹也是勸解道︰“是啊,殿下,你要是出了任何意外,我等就是失去了主心骨!”
林 琰掃視了一圈搖了搖頭,緩緩開口道︰“怎麼……都盼著我出意外是吧?!”
眾人都是听出來了林 琰言語之中的冷意,但是還沒等打一個哆嗦的功夫,就見前者哈哈大笑了起來︰“諸將,我怎麼可能以身犯險?!此番宗衛隊隨行,我還要武陽軍中最精銳的士卒!”
“殿下……”
房德還是想要說些什麼,不過卻是被林 琰制止住了︰“房將軍,我一向听聞邊軍紀律嚴明,而如今我才是武陽軍的統帥!”
房德張開的嘴終是閉上了,隨即林 琰看向了杜會道︰“並非是不信任你,而是一件事非你莫屬!”
“何事?”杜會問道,隨即一口應下︰“不管何事,殿下盡管吩咐!”
“兩日之內迅速拉起舊隨人組成的雲夢軍,時間非常短,且你們還有留守隨都和掩護隨民撤往深山大澤,這一點你能夠做到麼?!”
杜會一口應道︰“能!隨人皆苦荊久矣,隨人皆呼其為【紅頭鬼】,只須在隨都振臂一呼,便可再次號召隨人奮死抗戰!”
林 琰笑著搖了搖頭︰“並非是如此,你只須堅守等到北王軍入境的時候,便可從隨都撤往深山大澤,等候日後決戰之日!”
“這……”杜會有些顧及隨人的名譽,隨人已經是潰敗了一次,如果是第二次還是潰敗了,隨人的名聲可就是真的……不過一想到這位殿下的策略,杜會也是咬了咬牙應道︰“喏!”
林 琰這才拔出來了自己腰間的配劍,直指地圖上的竟陵,道︰“焚燒各地糧草,盡在十月初一舉事,最緩不過十月初二,遲則敵軍警惕,加強了各地糧倉戒備!”
“喏!”眾將齊聲抱拳應道。
“焚燒糧草之後的一月,隨即而動,各隊分配當地隨人領路,對荊國北王軍境內的一應王侯進行伺機斬殺,但因人而異,切勿對平民下手!”
“喏!”眾將再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