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八日,宛城南郊。
武帝以及諸多朝臣在這里餞送【征南軍】。
【征南軍】乃是以宛城王城衛軍中的五千巡防營為骨干,其統帥乃是上將軍盛儂,其直接掌管巡防營,其余如長公子林 仁、公子信以及林 琰名義上都要收到這位【征南軍統帥】的節制。
這場餞行儀式,林 琰並沒有出面,今日因為宛城倉獻糧五十萬石的緣故,韓悝這位朝堂新貴時常陪侍在武帝身邊。
“朕那六子呢?!”
似是並沒有發現林 琰以及上林苑軍隊,武帝也是問道。
韓悝在武帝身邊回道︰“陛下,公子琰殿下已經是率領了上林苑的武陽軍不日前便是趕往了南境。”
武帝聞言,摸了摸胡須道︰“這虎子還是沒有變,韓卿,當年武國與晉韓氏開戰的時候,這虎子不過十歲,待在王宮內還沒有出閣,就帶著幾位皇弟胡鬧嚷嚷著要上戰場……朕當時差點就把他們幾個皇子交給了宗府!”
“哈哈……”韓悝也是賠笑了兩聲。
“韓卿,你看看此次南征如何?”武帝問道。
聞言,韓悝想了想說道︰“陛下寬些心,得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
“朕並非只是指南征,而是……”武帝欲言又止。
韓悝裝作剛剛听懂的樣子,道︰“悝還是規勸陛下得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
“ ! ! !”
突然,城牆下響起來了大軍出動的消息,諸多人的視線看了過去。
“奏樂,擂鼓!”
有傳令吏如此大聲道。
頓時,戰鼓、號角之音響了起來。
武帝雙手放在這城牆上,目視著這支征南軍的離去。
南郊集結了近萬的征南軍,一一離去,上將軍盛儂帶領巡防營的五千將士最後,戰馬嘶鳴,盛儂勒住胯下的戰馬,向著武帝行了軍禮之後,便是一轉馬身,奔赴了南境。
此時的林 琰已經是趕赴到了武陽軍的駐軍目的地——舂陵。
此番朝廷的征南軍戰術他也是知道的,眼下鄧國的公子敘雖然是將鄧國的地圖獻給了武國,也許給了武國鄧國全境皆可自取。
但武國卻是對征南軍一事極為保守,只求保住武國南境,對于能不能收復鄧國的土地並不抱任何期望。
這樣的態度,讓林 琰覺得自己絕不能前往南境防線的前線中樞之地【樊地】,去了那里會受到兩位上將軍盛儂與關寧節制,將會完全放不開手腳來。
林 琰讓武陽軍駐扎舂陵,這讓目前武陽軍自認為邊軍老將的是房德不能夠理解,武陽軍到達舂陵的第一日,房德便是進了林 琰的駐軍大帳。
“殿下,眼下樊地關寧上將軍的【夏水襄陵】之計已經失去了天時,樊地現在缺兵少將,我等為何不去支援樊地?!”
林 琰的坐在大帳中央,面前鋪上了一副剛剛繪制的地圖。
听到房德進來如此責問,林 琰也是抬起了頭,示意著房德坐下︰“房將軍,你看這剛剛繪制完的南境地圖。”
房德也是趁勢坐下,看著那桌案上的地圖,並沒有發現什麼怪異之處。
林 琰提醒道︰“房將軍,說說這舂陵的地形位置。”
房德掃了一眼地圖,這段時間作為邊軍老將的習慣,他已經是對舂陵的地勢位置已經是有了簡單的了解。
當下房德張口就來︰“這舂陵是武國南境的東部山區,人口不過數千,南邊便是桐柏山,這里也無戰事啊,末將實在不能理解駐兵在這里為了什麼?”
林 琰搖搖頭,而是繼續問道︰“那桐柏山的那邊呢?”
房德想了想,道︰“舊時楚國的雲夢澤?”
林 琰重重地點了點頭,“嗯,的確是雲夢澤,房將軍,月前我已經派人聯系這里的山中樵夫獵戶,繪制了這樣的一副桐柏山南北地圖。”
房德不愧是邊軍老將,一听到林 琰這般說道,立刻問道︰“殿下的意思是要橫穿桐柏山?”
“嗯!”林 琰應道,隨即拿著自己的炭筆,在地圖上劃了一條線,對房德道︰“這桐柏山的南面,雲夢澤的北部,曾有一古國,號為唐國,乃是姬周初建時封姬姓王族所在,後來被強盛起來的楚國所滅,一支國人便是北遷到了武國南境,也就是舂陵一帶。”
“斥候營通過這些舊唐人,已經發現了一條古道橫插桐柏山和雲夢澤的【古唐道】,可到達如今荊國北伐東路軍【北王軍】所在的隨國!”
隨國?!
房德驚詫,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位皇六子殿下如此大膽,不過認真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不行,絕對不行,據說【北王軍】有數萬人,單單憑借武陽軍這三千人恐怕是以卵擊石!”
林 琰搖了搖頭,略作思考後對房德換了一個說法道︰“房將軍,憑借這武陽軍的三千士卒,想要打敗北王軍的確是妄談,但要是想要拖住北王軍並非是多難的事。”
“房將軍,說實話,新野軍和南征軍主力已經是集結在了樊地,我們這三千人去了或者不去說實話,與荊國【壽王軍】的對峙並沒有多大的區別,但是我們要翻過桐柏山與雲夢澤,拖住了【北王軍】,是不是替樊地減輕了很大一部分壓力?!”
聞言,房德真沒辦法拒絕公子琰許出來的前景,只要拖住了【北王軍】,阻止其前往鄧國和【壽王軍】會和,絕對是要比直接前往樊地作用大的多。
“公子琰殿下,有幾成把握橫插桐柏山和雲夢澤?!”
听著房德的這句問話,林 琰也是知道了房德已經被說動了。
“七成把握,如今已經找到了【古唐道】,這幾日正在派人識路,不過眼下已經是到了秋季了,【北王軍】在隨國補充完秋糧,便會趕赴鄧國。”
房德道︰“既然已經做了決斷,事不宜遲,應該盡早行動!”
“這麼說,房將軍是認同了琰的做法?”
房德面色一窘,道︰“這段時間對殿下平息匪患之事已經是有了了解,如今【橫插桐柏山雲夢澤】,更讓末將確定了一事。”
“何時?”林 琰有些好奇。
“殿下修習過兵家的【詭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