𤔡陽官府淪陷!
這在大多數人眼中,便是意味著整個棘陽的淪陷,而不管整個棘陽現在還有多少守衛軍。
“棘陽還有數千人,就是有幾千頭豬堵著棘陽城,這些匪徒也是沒有個十天半月功夫是拿不下棘陽的,短短三天之內,棘陽城都被人拿下來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𤔡陽軍都尉項鷹如今是在林 琰帳前听用,除此之外,還有副尉邾暨,以及𤔡水義從的副尉肖昆。
听到了棘陽這邊官府淪陷的消息,項鷹也是朝著通報小卒問道。
這位通報小卒回道︰“據說匪徒那邊有不少棘陽的暴民,熟悉地形,走了一條隱秘小路,繞過了棘陽守衛軍的防線,直接拿下了棘陽官府!”
聞言,項鷹除了怒拍一下桌案,還能做什麼,隨即將視線看向了帳中主座的林 琰,問道︰“殿下,需要出兵麼?”
林 琰掃了一眼帳中諸人,搖了搖頭︰“匪徒自棘陽西北小長安聚來,切斷了棘陽守衛軍退向宛城的路徑,只剩下𤔡陽和泌陽、舞陰三個方向,其中棘陽與𤔡陽最為靠近,但我們卻是沒看見棘陽守衛軍的撤退的蹤跡,他們還有一戰之力。”
項鷹武人心思,不解林 琰這般做法是什麼意思,當下道︰“殿下為何不出兵和棘陽的守衛軍一同擊潰暴匪,就不怕日後朝廷問罪?”
林 琰看了一眼項鷹,道︰“𤔡陽的子弟兵要守衛的是𤔡陽的父老鄉親,而並非是棘陽的老氏族!”
“殿下此話有些牽強……”項鷹嘟囔了一句。
“牽強?”林 琰搖搖頭,看著項鷹眾人道︰“也不妨和諸位說一句實話,本公子看上了棘陽的千里沃野,𤔡陽軍的將士多是出自寒門平民,家中無糧無田,本公子帶著他們上戰場,是拼命去的,如果不安排好他們的身後事,本公子于心不忍……”
聞言,場中人皆是不語,看向了這位宛城殿下,許久皆是抱拳道︰“殿下仁義!”
林 琰這才道︰“因為匪徒叛亂,棘陽逃難的平民,我收!棘陽潰逃的守衛軍我也收!但棘陽的老氏族,空佔著武國最為富饒的土地,卻不事生產,只知道做為千畝宗祠陵園或者百里田獵行場,讓無數的平民百姓流離失所,本公子不能原諒!今日匪徒數量之多,棘陽先人尸骨被發丘,說實話,本公子不憐憫他們,乃是他們老氏族,先人要睡千畝墳地、子孫要有百里獵場,耗光了家族氣運,陰德有虧,人和有失所致!”
聞言,項鷹等人皆是被林 琰所說煽動情緒,當下皆是抱緊拳頭道︰“某等願誓死追隨殿下平息匪患!”
林 琰掃了一眼帳中諸人,吩咐道︰“𤔡陽令,讓𤔡陽交出棘陽土地的老氏族盡快將先人墳地和族內基業搬出來!”
一直沉默不語的𤔡陽令 德點了點頭︰“下臣領命!”
見此,林 琰再道︰“𤔡陽令,召集𤔡陽青壯,我軍北上棘陽境內十里,避免匪患殃及𤔡陽本土,你帶人灌出一塊數里沼地,上覆野草,斷不能讓匪徒發現端倪!”
“是!”𤔡陽令抱拳。
“𤔡陽都尉項鷹!”林 琰道。
項鷹起身︰“末將在!”
“將我軍軍營推進北上五里,駐扎𤔡水左岸!”
“末將領命!”
“𤔡水義從副尉肖昆!”
肖昆出身領命︰“在!”
林 琰看了一眼這肖昆,因為前段時間𤔡水的匪患主要在𤔡陽境內爆發,這位在𤔡陽地界有著赫赫威名的“燒火棍”“衛國義士”等頭餃的肖昆,因為水匪燒毀了族內的領地,便是舉族投靠了𤔡陽碼頭的紅陳幫。
林 琰組建𤔡水義從的時候,因為這位的資歷和武藝,以及碼頭上的聲望,紅頭和陳四皮也願意將𤔡水義從的都尉一職交于他,而領𤔡水亭長一職。
“肖都尉調集所轄以及𤔡陽境內所有船只,這段時間縱橫𤔡水上,觀察各地匪情以及救援棘陽潰民!”林 琰吩咐道。
肖昆抱拳︰“是!”
“副尉邾暨!”
“末將在!”
“領兵前去接洽棘陽官府,棘陽令滓垸與棘陽都尉俞揁驉@盟 橇 道鮮獻澹 縭切枰 吠 U陽,按照武國舊制,乃是放棄鎮守一方的職責,故原有土地,一律上交朝廷,暫時由本公子代收,本公子不認田契,只認血!”
邾暨皺眉,不過還是立刻應下︰“末將領命!”
……
宛城某座宅院。
沮子安剛跨進大門,便是朝內道︰“韓兄,韓兄不好了,叛匪已經攻陷棘陽官府了!”
韓悝正在內屋寫著東西,沒有抬頭。
沮子安看到韓悝,完全沒有被自己這番消息動搖臉色,沮子安好不失望的道︰“韓兄,如今武國危急到頭了,你居然還是這般閑情逸致的寫寫畫畫……咦!韓兄,你今天怎麼會用帛書?莫非前段時間你是深藏不露?”
沮子安原本還是火急火燎的對韓悝說棘陽之危,不過轉瞬間卻是看到韓悝的桌案上擺著一摞白帛。
見到沮子安將視線落到了那案頭之上,便是緩緩開口說道︰“這是皇六子讓馮辭拿回來的,不過並非是帛,而是紙。”
“紙?”沮子安點點頭,然後直接伸出手,摸了又摸,道︰“此物如綢緞般光滑,卻是又感覺薄如蟬翼,恐怕不甚結實……”
韓悝點了點頭回道︰“的確是不結實,不過此物勝在造價便宜,且光滑,可作書寫之用!”
“哦哦……”沮子安對這紙的興趣不過轉瞬即逝,便是想到了來意,看著韓悝眉頭緊鎖道︰“韓兄,眼下不是要探究這紙的時候!”
韓悝笑著看沮子安回道︰“棘陽之危,焉知非福?”
沮子安看著韓悝這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當下追問道︰“韓兄此話何意?”
不過韓悝卻是沒有向沮子安解釋,而是看著屋外的天氣,突然轉回頭看著沮子安說道︰“听聞沮兄家族乃是在泌陽?”
沮子安點點頭道︰“原是泌陽,不過家父右遷禮大夫,便搬到了宛城來?”
韓悝繼續問道︰“泌陽可有親友族人或置產業?”
“這是自然,畢竟泌陽是家族開源之地,不過韓兄不必多想,族內田地中規中矩,家父為人正派,做不出棘陽那些老氏族做的事!”沮子安道。
聞言,韓悝哈哈大笑道︰“這便好,馬上秋收,子安可打算進山打獵?”
沮子安也是沒有想到韓悝居然會起了進山打獵的心思,便是問道︰“要去哪座山打獵?”
韓悝想了想道︰“武國境內,方城山最為盛名,此番便是進方城山打獵,如何?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