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堂的議事就這樣在很多朝臣的暗自感慨中結束。
劉澤對個中情況也有些不明所以，有王商為他的那位三叔謀劃，按理說不會就這麼就結束了。
為此他還特地偷偷觀察了一番劉璋的表情，不過劉璋也不上朝堂新人，他也沒從劉璋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心中不安的劉澤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來到了幕僚鄭度的住所。
將朝堂上的情況介紹了一遍，劉澤有些疑惑不解的開口問道︰“子彥，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這是費𠠬的個人行為？”
鄭度聞言沉吟片刻，而後才緩緩開口道︰“啟稟主公，具體的情況屬下也不知道。但是這應該不是費𠠬的個人行為，他如今是牧府的功曹從事，也算是身居要職。奉車都尉花那麼大的功夫，絕對不會扶持一個不听命令的人上位。”
“你說的不錯，此事沒那麼簡單。王文表其人我還是有所了解的，在荊益兩州中都算得上是智者。今天這件事顯得有點虎頭蛇尾，結束的略顯潦草。若是真的由他策劃，必定不會如此簡單，還會有我們不知道的後手存在。”劉澤點點頭，面露憂慮之色道。
鄭度思索斟酌著道︰“主公不必擔憂，在下心中倒是有點想法，只是……”
“子彥不必吞吞吐吐，有什麼話但講無妨。”劉澤見狀知道他心中有所顧忌，怕拍他的肩膀笑道。
“諾！”
鄭度先是躬身應諾，而後組織著語言道︰“方才在下听主公您的敘述，其實並不是沒有後招，拉攏軍心的罪名可是不小，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君朗公居然會親自下場為您說話。”
劉澤聞言一愣，他一直都在觀察思索劉璋、費𠠬的神情動機，卻忽略了明德堂中真正的主人。
“子彥說的不錯！涉及軍政，若不是家祖親自幫我說話，我的確會孤立無援。”劉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
軍權對于上位者來說一直都是比較敏感的話題，就算他是君朗公的嫡長孫，要是被懷疑，照樣會被撤職查辦。
其實他心中清楚，主要是那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和他要為父報仇的情感態度救了他，不然劉焉也不一定會為自己說話。
但是就算這樣，劉焉還是要派遣牧府的官吏對他麾下新兵營中的情況進行核查。
經過這件事，劉澤心中對官場上的規矩也了解了一些，他最大的劣勢就是在朝堂上孤立無援，沒有重臣真正的支持他。
劉瑁一系或許會和他進行聯盟，只是一旦涉及到利益問題，他們絕對會以自身為主。
劉澤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面前的桌案，思索片刻之後開口對鄭度吩咐道︰“看來我們需要加快拉攏益州重臣了。”
“是，屬下明白。”鄭度躬身抱拳稱是。
劉澤回頭對劉仲吩咐道︰“傳我密令給綿竹城中的錦衣衛，密切監視住王商的一舉一動，有任何異動立刻回稟。”
“諾。”劉仲躬身應諾，而後連忙快步走出去。
鄭度見狀建議道︰“如今主公您在綿竹城中，是不是可以召興霸過來詢問一下情況。”
“不必了，他是一招暗棋，不到萬不得已還是讓他自由發揮吧。”劉澤低頭想了一會兒，擺擺手道。
這邊劉澤在和鄭度商討，另一邊劉璋也急召幕僚王商來自己的書房議事。
“真是豈有此理，沒想到老爺子這麼看重劉澤，就連拉攏軍心的罪名都不能奈何他。”劉璋忿忿不平，一把將桌案上的東西通通打翻在地道。
此時他身上原本溫文爾雅的氣質已經消失，臉色鐵青咬牙切齒。
王商倒是不以為意，臉上還帶著和煦的笑容。
待劉璋發泄的差不多了，他才緩緩開口道︰“將軍稍安勿躁，在下覺得這對您倒未見得是件壞事。”
“有話直說。”劉璋喘著粗氣直接問道，這個時候他沒心事跟王商上演什麼君明臣賢的戲碼。
王商見劉璋是真的有些生氣，不敢怠慢連忙解釋道︰“君朗公的身體恐怕真的有些不行，將軍派到普濟醫館的探子可以撤回來了。”
“先前趙韙將軍不過是支持您，就被他老人家直接調到了錦官城中駐守。但是現在將軍您再看，拉攏軍心的罪名都沒能傷到劉澤公子一絲一毫，這是何等的差別。”
他也沒有讓劉璋猜測，直接侃侃而談解釋道︰“這只能說明君朗公他本身的心態發生了轉變，他在考慮接班人的事情。”
“文表一說還真是如此，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劉璋一听連連點頭道。
王商低頭思量片刻，開口笑道︰“既然劉澤公子拉攏軍心沒什麼事，那咱們也有樣學樣，軍中的一些大將也是時候接觸了。”
“恩，這件事我會派人去辦的。”
劉璋點點頭，而後接著道︰“不過劉澤那邊不能放松警惕，必要的時候還要再給他找點麻煩。”
“將軍，劉澤公子不過是小患而已，您何必這麼在意。”王商微皺的眉頭勸誡道。
劉璋搖搖頭道︰“文表有所不知，別看我這位佷兒勢力不強，但絕對不是小患。他的性格和行事風格與家父如出一轍，甚至在態度強勢上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管是我還是我三哥，都沒有人敢小瞧他。”
“況且就他今天在朝堂上說出的那句話，只要一流傳開來，在益州就足以拉攏到不少有志之士投奔他，你萬萬不可小覷。”見王商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劉璋簡單的解釋道。
原本他已經按照王商的計劃，不過今天的這件事成不成，都把劉澤的事情先放到一邊。
但是劉澤的那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重新引起了他的重視和警惕。
劉璋是最早和劉澤打交道的，也是最早意識到劉澤不同尋常的人，在這方面綿竹城中絕對沒有人比他重視劉澤。
“諾。”
雖然王商的心中頗有些不以為然，只是看劉璋的態度這麼堅決，不得不抱拳應諾。（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