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主公！”
鄭度微微抱拳，而後猶豫片刻道︰“有些話屬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子彥，你我之間不必忌諱。當講的固然要講，但是不當講的說了也無妨。”劉澤笑著擺擺手不在意道。
鄭度還是有些猶豫，思索片刻開口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那屬下就直言不諱了。茂安先生有聲望亦有大才，主公您將他老人家安排為弘文館館長實在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對于鄭度的態度劉澤還是很滿意的，從這點他疾苦能看出鄭度是一個合格的謀士，放在首位的是效忠主公的利益。
“子彥有所不知，茂安先生的主意我不是沒打過，只是他不出仕的決心已定，我也不好強求。”劉澤輕嘆一聲開口道。
鄭度笑道︰“您說的這點我也知道，只是茂安先生這麼大個儒宗放著不用，在下始終覺得有點可惜。若是能得茂安先生相助，勝過萬人兵馬相助。”
“哦？真有這麼大作用？”劉澤微挑眉頭詫異道。
他雖然看重董扶，但是更多是對他的尊重，並沒有將他的影響力這麼具象化。
鄭度見他這麼驚訝，開口解釋道︰“主公您可能有所不知，茂安先生門下的弟子雖然眾多，但是他老人家幫助提攜過的年輕人卻是更多，有不少甚至他自己都忘記了。比如像我這樣不適合在他門下學習的，他老人家就會給出明確的建議，遇到那些囊中羞澀的學子也會慷慨相助。這麼多年下來，就算是他恐怕也不清楚自己的影響力究竟有多大了。”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文人素來相輕，但是益州士人提及董扶這個名字沒有不敬佩有加的。
“茂安先生的所作所為，無愧為當世大儒！”劉澤聞言微微點頭，稱贊道。
怪不得當初登門拜訪董扶之時，他所住的家中除了書就是書了。
鄭度也笑著點點頭贊同，而後接著道︰“主公您應該知道楊文父其人吧？”
楊文父就是益州最為出名的大儒楊厚，他也正是董扶、任安兩人的老師。
當年他還在世的時候也是德高望重，權傾朝野的大將軍梁冀想要拜見他都被拒絕。後來楊厚辭官歸隱，回到益州之後教授門徒，記錄在冊的多至三千余人。
他去世之後，門人私謚曰文父，直到今天還有不少學生為他立廟，郡文學掾史春秋饗射常祭祀他。
“這個自然，但是他老人家不是已經去世多年了嗎？”劉澤疑惑不解的問道，他不明白為何鄭度會提及楊厚的謚號。
鄭度笑著說道︰“屬下也是機緣巧合下才得知繼承文父先生衣缽的就是茂安先生。”
劉澤聞言微微沉思，這點可比鄭度剛才所說的要有用很多。
楊厚當年的聲望可是比現在的董扶有過之而無不及，光是門下弟子的勢力組成就足以支持劉澤登上州牧之位。
董扶若是將這筆遺產都繼承下來，那方才鄭度所說的“可抵得上萬人之師”就絕非虛言。
“子彥，我知道你說的都有道理，但是茂安先生不比常人，他老人家決定的事情不是我們能改變的。況且以他的聲望，我也不可能勉強他。”沉吟片刻，劉澤輕嘆一聲開口道。
鄭度還想再說些什麼，劉澤擺擺手制止道︰“子彥不必多言，我心中自有打算。”
劉澤心中明白，與其費盡心思拉攏董扶，最後鬧得兩人不愉快。還不如就像現在這般順其自然，反正由董扶執掌弘文館，也算是在幫他做事。
雖然不能借助董扶的聲望、勢力做些什麼，但是弘文館的發展必定不會停滯，只要能把弘文館在益州推行起來，那他的實力自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而且目前董扶沒有投效他，不過相比于和劉瑁、劉璋兩人的關系，他與董扶的交情還是很不錯的。
真要到了關鍵時刻，董扶未必不會出手相助。
“諾。”
鄭度見劉澤決心已定，只好不再多言，躬身抱拳應諾。
劉澤伸手扶起鄭度，緩緩開口道︰“方才你也說了綿竹城如今是瞬息萬變，我等在涪縣做的再好歸根結底不會影響到那里的局勢變化。子彥以為，我是不是找個機會調回去？”
這段時間他一直有些焦慮，尤其是在他得知祖父劉焉的身體每況日下，綿竹的朝堂亂象四起之時，心中對于調回去的想法也越發迫切。
“主公不可！”鄭度聞言立馬制止道。
“這是為何？畢竟綿竹城才是益州治所之處。”
鄭度開口分析道︰“劉瑁、劉璋兩位將軍斗到現在，已經是最緊張的時候，主公您若是在這個時候主動調回去，那必定會被兩方的人針對。”
劉澤微微點頭，以他現在在朝堂之上的勢力，與哪位叔父比都只是小菜，更不用說被兩家針對了。
見劉澤贊同，鄭度接著開口道︰“其次，主公您在涪縣的政績才初見成效，此時離開難免有些功虧一簣。”
“那你認為我該如何做？就這麼干等著嗎？”劉澤有些為難的問道。
一方面他承認鄭度和黃權的勸說有些道理，但是另一方面也怕劉焉有個萬一，他在涪縣中是鞭長莫及。
鄭度笑著道︰“公衡所言的以不變應萬變未嘗沒有道理。主公您也不用著急，劉瑁、劉璋兩位將軍的勝負也快分出來了，屆時他們中自然會有人請您回綿竹城的。”
“我是怕若是出現意外…”劉澤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開口道。
鄭度獻策道︰“這也好辦。主公您不能回綿竹城，但是不代表您麾下不能有人回去啊。”
“哦？子彥你的意思是？”劉澤眼神微亮，似乎有點明白他的意思。
鄭度開口道︰“在下听說您麾下有不少人都是綿竹人，您何不挑選幾個您信得過的士卒，讓他們秘密回城打探消息。若真是有什麼萬一，有他們在城中作為內應，主公您也能及時得到消息啊。”
“好，就依子彥之言。”劉澤撫掌笑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