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劉焉任命的劉澤,也不耽擱,急急忙忙派人找來甘寧、泠苞。
還沒等甘寧兩人過來,書房門口僕從走進來躬身行禮稟報道︰“公子,吳懿將軍來訪。”
“快快有請。”
吳懿作為綿竹城中為數不多的中郎將,又是吳家的家主,算的上綿竹城中最有權勢的人之一,讓他等在門外也不合適。
劉澤不及多想,趕緊讓僕人請進來。
待僕從走出去,劉澤邊踱步邊喃喃自語︰“吳懿?他這個時候來找我干什麼。”
還沒等想明白,吳懿就在僕從的帶路下走進來。
一見到劉澤,吳懿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抱拳道︰“老夫不請自來,貿然上門拜訪,還請澤公子見諒。”
“子遠舅父說笑了,您上門我歡迎還來不及了。您快快請坐。”劉澤上前快走幾步,抱拳笑道。
兩人寒暄幾句後分賓主坐下。
吳懿微微環視一圈,開口道︰“听聞公子被君朗公任命為涪縣令,特意上門恭賀。”
秦漢以後,管理萬戶以上的縣稱為縣令,萬戶以下稱縣長。而涪縣作為成都東北面的屏障,人口自然超過萬戶。
這個任命今天才剛剛商定,沒想到吳懿現在就上門恭喜了,吳家的勢力可見一斑。
“多謝舅父掛懷。”劉澤心中暗自驚訝與吳家的勢力,表面上絲毫不露神色道。
吳懿擺擺手笑道︰“澤公子太客氣了,既然你叫我一聲舅父,對你的事情我自然要上點心。只是你如今要到涪縣任職,這綿竹城很多的事情怕是有些顧及不到。”
劉澤微微皺眉,吳懿這是話中有話,不過一時之間他還沒听出來這位中郎將親自上門究竟是什麼意思。
“多謝舅父關系,我也正在為此事煩惱了。”劉澤順勢接著吳懿的話,臉上露出苦笑之色道。
吳懿笑了笑,剛準備說話,書房外傳來僕從的稟報聲。
“公子,甘、泠兩位將軍已經到了。”
劉澤歉意的朝吳懿笑了笑,開口道︰“請進來吧。”
“甘寧{泠苞}拜見公子。”甘寧、泠苞兩人身穿甲冑,腰掛佩劍向劉澤行軍禮道。
劉澤微微抬手道︰“不必多禮,起來坐吧。”
“諾。”兩人抱拳應諾,而後起身坐在吳懿對面。
劉澤轉頭望向吳懿問道︰“舅父,您方才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吳懿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似乎估計甘寧、泠苞兩人。
劉澤也看出來吳懿的顧慮,指著甘寧。泠苞笑道︰“舅父,這兩位都是我的肱股之臣、左膀右臂,您有什麼話但講無妨。”
“既然如此,那我就講了。”吳懿猶豫片刻開口道︰“不知公子可听過趙襄子其人的故事?”
趙襄子是戰國時期的趙國的實際創始人,擔任趙氏家族首領聯合魏、韓攻滅智伯,其人不少故事都廣為流傳。尤其是豫讓刺趙之事,更是被視為心胸寬廣的典範。
劉澤點點頭笑道︰“這趙襄子的故事我自然是听過的,只是不知這與我現在遇到的問題有什麼關系嗎?”
“自然是有,趙襄子有五個兒子,但是他最後卻將位子傳給了其長兄伯魯一脈。這才有了後來的三家分晉,趙國建立。”
吳懿侃侃而談道︰“如今公子您外調涪縣,與益州牧府距離雖然說不遠,但是奪嗣之路瞬息萬變,這消息傳到您來恐怕早就失效了吧。”
“那依舅父您的意思是?”劉澤眉頭微皺,他似乎有點理解吳懿今日上門的意義所在了。
吳懿緩緩開口道︰“澤公子您即將外調,在下希望您能夠支持劉瑁繼承益州牧。如今叔玉兄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由他來與奉車都尉抗衡正是最合適的人選。不知公子您意下如何?”
“不知道這番話是您的意思還是我三叔的意思?”劉澤抬手制止要說話的甘寧、泠苞二人,望著吳懿問道。
吳懿笑道︰“目前還只是我的意思。但是只要公子您能夠答應,在下有把握可以說服叔玉兄。”
“哈哈哈,子遠將軍就這麼有把握可以說服我嗎?”劉澤大笑幾聲,雙眼微眯的盯著吳懿道。
吳懿搖搖頭道︰“這點在下也沒有什麼把握,不過我知道兩點。第一,公子您素來有大志,胸懷寬廣;第二您與季玉將軍不和,若是季玉將軍當上益州牧,這益州恐怕難有您立錐之地。”
“哦?那我倒是想听听三叔當上益州牧,對我有什麼好處?”劉澤收斂笑容,語氣冷淡道。
吳懿沉吟道︰“叔玉將軍與公子您關系親密,之前在很多地方都幫過您。在其他人的眼中,你們二位可以說是一個派系的,有他在綿竹城中牽制奉車都尉麾下的勢力,您在涪城可以放心的施展您的抱負才華。”
“除此之外,叔玉兄已經是不惑之年,膝下沒有子嗣,這趙襄子傳位的事情未嘗不會發生。”
劉澤沉默不語,手指不自覺的在桌案上敲擊出聲音。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劉澤緩緩抬起頭開口道︰“子遠將軍果然是好口才,這件事我答應了。”
“公子果然非同尋常,在下這就去游說叔玉。”吳懿興奮的站起身,向劉澤抱拳道。
劉澤抬手制止道︰“舅父且慢,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這個答應是有條件的。”
“公子請講,只要在下能夠辦到,決不推辭。”吳懿笑著抱拳道。
劉澤站起身道︰“好,既然舅父這麼痛快,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您也知道我麾下有支軍隊,我為了這支軍隊的問題也是左支右絀,捉襟見肘。舅父您身為吳家家主,希望您能夠給予錢糧上的支持。”
吳懿聞言沉吟不語,過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養兵可不是件簡單的事,這樣吧,我私人贊助您三百金,糧草三百石。”
“如此那劉澤就先行謝過舅父了。”劉澤抱拳道。
吳懿笑道︰“澤公子客氣,你我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以後還需要您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