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地。小說
閣前松柏森森,翠玉千重。
風颯颯吹來,枝頭搖曳,綠雲冉冉,壓人眉宇。
只小鳥停在面,尖尖的嘴巴,長長的尾翼,悠閑地剔著精致的翎羽,發出咬咬好音。
坐在其下,晴綠襲人,照衣成碧。
陳岩坐在雲榻,頭戴蓮花道冠,身披法衣,面繡著梧桐,鳳凰來儀,高貴不凡,他掐指一算,已知時日已到,正是破陣之時。
是時候了。
陳岩想到這,展袖起身,扶正道冠,用手一招。
下一刻,
正在亭前橫臥的小燭龍倏爾變大,牛頭一探,到了陳岩的跟前。
陳岩笑了笑,踏足其背,穩穩當當。
嘩啦啦,
小燭龍發出一聲輕鳴,不見任何的動作,騰空而起,周匝是煙雲如長翼,遠遠展開,倒垂而下。
時候不大,陳岩看到,前面出現一架飛閣,影影綽綽的人影在里面,都是高冠法衣,清氣環繞,蓮花朵朵盛開。
紀章雙眉如雪,軒起之後,有昂揚之意,站在最央。
陳副殿主。
紀道兄。
兩人隔空相望,打了個招呼。
陳兄,
紀章少見地換了個稱呼,語氣懇切,道,待會我們等人馭使法寶,盡量打開一個缺口,我們能夠做的也這些了。接下來,陳兄的闖陣可不容易,要多加保重。
陳岩踏在小燭龍的背,沒有多說,只是看著外面越來越近的殺機,點點頭。
準備。
紀章深吸一口氣,一擺手,他身後之人,都是天仙府的真仙,個個踏前一步,頂門靈機如花,郁郁開放。
轟隆隆,
以紀章為首,所有天仙府的真仙力量並攏在一起,猛地一搖,打入一個銅鐘里面。
轟隆隆,
銅鐘頓時迎風而漲,化為百丈大小,鐘身之,是細細密密的花紋流轉,光怪陸離的畫面生滅,然後風馳電掣一樣,自林地飛出,沖向正東方。
銅鐘迎著風,越來越大,到最後,遮天蔽日,不可阻擋。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暈開虛空漣漪,匪夷所思。
這是什麼
太驚人了。
快躲開
林地正東方,正在駐守的天庭和水族大軍驀然覺得天空一暗,旋即彌天極地的鐘身撞破雲層,浩瀚的偉力尚未抵達,有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震撼。
嗯
坐鎮此地的宿老若有感應,抬起頭,他一身華美的服飾,腰間系著魚龍玉佩,豎瞳如電,看向半空落下的銅鐘。
是天仙府的動作。
宿老同樣感應到落下銅鐘的不凡,但神通一轉,靈台清明,念頭如同火花般冒出,道,他們想干什麼
在他看來,天仙府的人即使是再狂傲,也不敢和天庭水族在林地外大規模開戰的。
原因很簡單,不提人數的優劣,只是他們在林地外布置的密密麻麻的天羅地,佔據絕對的地利,能把天仙府的人轟成渣。
那麼,天仙府的這一動作是在搞什麼鬼
咚,咚,咚,
念頭還未落下,剛剛破空下擊的銅鐘倏爾頓住,橫在半空,然後龐大的鐘身一搖,無風自鳴,響徹天際。
在這一剎那,周匝的天地,出現純青的音爆圓環,最外面是令人耀眼的白紋,純粹到難以想象,不可描述。
萬萬千千,千千萬萬,不同的圓環,圓輪,圓暈,踫撞在一起,匯聚成一種橫掃八荒六合的恐怖效果。
咚,咚,咚
任何听到鐘聲的人,都覺得自己的心髒仿佛被萬斤的重錘狠狠地砸了去,整個人睜大眼楮,耳朵听不到了任何的聲音,似乎是泥胎塑像一樣。
是音波。
宿老站起身,看著橫七豎八倒在原地的天庭和水族之人,面色鐵青,這樣的攻擊,範圍最是廣泛,彌漫無盡。
沒有生命之憂。
宿老目射出金光,立刻發現,雖然被鐘聲籠罩之後,天庭和水族的人都失去了知覺,一動不能動,但身體內的生機未絕。
沒有要人命。
宿老可沒有覺得這是天仙府的人手下留情,他念頭一轉,有了一個想法,這樣力量攤薄,可以盡可能地擴大籠罩範圍,盡可能地將天庭和水族的人喪失行動力。
他們到底想干什麼
宿老凝神看向林地方向,剛才的銅鐘激蕩的力量排山倒海,可不是一個人發出的,而是凝聚了不少人的力量。
他們費盡心思馭使法寶,發出這不可思議的一擊,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到底是什麼
宿老擰著眉頭,負手而立,神意橫空,要溝通其他的幾個宿老,卻發現半空蕩開的鐘聲余波,像是萬千細碎的震動,聯合絞殺,令其暫時無法聯系。
還有這個效果
宿老心一凜,面沉似水,有不好的預感。
正在此時,突然之間,自林地方向,驚虹一道,貫空而來,攜帶無可擬的氣勢,如風似電。
清亮的劍音,隨之而來,沉沉炸響。
聲音似左在右,似在下,激蕩殺機,綿綿不斷。
是有人要闖陣。
宿老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勃然大怒。
難怪鐘聲橫空而來,不是要奪人性命,而是盡可能地將更多的天庭和水族戰士癱瘓,從而影響到這個方向的禁制法陣。
畢竟禁制法陣,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以鎮海神針為寄托布置的天羅地,有人催動和沒人催動,威能差別很大。
休想。
宿老冷笑不已,這樣的辦法是盡可能地消弱了正東方的天羅地的威能,但自己在此坐鎮,對方如何能夠逃得出去
想要闖陣出林地,你是痴心妄想。
宿老咬著牙,目迸射出危險的光,他可是知道,張太天庭去求醫之前千叮嚀萬囑咐的,而他們也是非常重視,絕不能出錯。
不然的話,他們東荒水族的顏面都會丟光了。
給我下來吧。
想到這,該宿老身子一拔,手指點出,金燦燦的光暈升騰,倏爾一折,點在劍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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