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了嗎？”
雖然他開口的言語也是關心，但她的心卻是失落的。
她這才記起，她不應該對他的那顆心抱有幻想，因為他關心她，這是兄妹之情，而他昨晚與她在一起，這只是純粹的男人對女人的欲望。
她輕松地在臉上漾起一抹微笑，“沒有，我剛醒。”
“那去吃點東西，待會兒去市區。”關予漠對她這樣說，然後似乎因為有事，走了開來。
她落寞地站在原地，明知道自己的心不該失落，可還是失落了……
……
半個小時後，他們坐在去巴黎市中心的路上。
暮瀅因為先前的失落，不怎麼想跟關予漠說話，因此一直看著車窗外的景色。
關予漠注意到她有些反常，溫聲問，“不舒服嗎？”
暮瀅搖搖頭，說道，“我只是有點累。”
關予漠以為是昨晚的操勞，隨即攬住她的肩膀，將她靠在自己的懷里。“那睡一會人……到了醫院我再叫你。”
“醫院？”暮瀅愣了愣。“我們去醫院嗎？”
關予漠望著她。“你忘記了，昨天在來巴黎之前我就跟你說了，我已經幫你約了醫生。”
提到這件事暮瀅才想起來，她剛才不記得吃包里帶著的避孕藥。
其實以她對他的了解，如果她有了孩子，他一定會對她負責，那麼，她根本不用這麼周折地努力留在他身邊，但他們在一起這幾次，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懷他的孩子……
這也是她第一次跟他在一起她提前就備好避孕藥的原因。
她覺得如果兩個人沒有愛情的話，那就不應該擁有孩子，因為孩子是愛情的結晶，孩子不應該被利用……
所以，那天她刻意試探他是否想要孩子。
幸運的是，他的答案是否定的。
雖然她看得出來他是喜歡的孩子的，但他和她一樣不希望孩子會在一個不健康的家庭中成長。
她從這一點又能肯定，他如果真的能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擁有愛的結晶，他一定會很疼很疼孩子……
但如果哪天她有了孩子，他一定會很生氣，他可以允許她任性，但這件事情若是發生，他一定不會原諒她。
所以，她會小心……
她絕對不會讓自己有任何的意外發生，因為她也不希望會有無辜的小生命被她連累。
……
暮瀅已經想好怎麼應對，因此剛剛走進醫院的大門，暮瀅就讓自己紅了眼眶。
陪她進醫院的關予漠，果然沒有多久就注意到她泛紅的眼眸，在醫院的走廊停下步伐，用她入懷。
“我知道來醫院又是讓你難受一次，但我不想你有這樣放棄，現在的科技這麼發達，一定有辦法治愈。”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傾听他渾厚心跳聲，閉上眼，哽咽地道，“哥，我可以不檢查嗎？我不想做檢查……”
關予漠耐心地哄道，“這件事不能任性……”
兩行清淚從暮瀅的眼角滑了出來。“我就是不想再檢查……”
關予漠看到暮瀅的淚水，胸口莫名地揪緊，抬手溫柔地替她拭去淚水，“如果是你害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暮瀅搖搖頭，頓然抬起滿是淚液的雙眸，滯滯地望著他，“我覺得沒有必要再檢查，除非哥哥希望和我擁有一個屬于我們兩個的孩子，否則我身體治不治愈是不重要的。”
關予漠沉默片刻，緩聲道，“如果你想通了，想要找個適合的人在一起，你會後悔的……”
暮瀅輕輕地掙開關予漠的手，離開他溫暖的懷抱，依照心底早就想要的話，質問道，“哥，其實你根本沒有想要跟我在一起，你是騙我來這里治病，然後等我好了，你就不要我了，對嗎？”
“你怎麼會這樣想？”關予漠略有不悅地皺眉，沉聲說道，“在米蘭的時候我就已經跟你說過，不管你是否治愈，我都不會再把你丟下，除非你不再願意跟我在一起。”
暮瀅歇斯底里地吼道，“那哥哥為什麼一定要帶我來治療呢？”
關予漠耐心地解釋，“沒有人會知道以後的變數……我只是希望你還有條後路。”
其實暮瀅心底很明白，關予漠只是還想著她日後能找到屬于她的幸福，他並非為了推開她，但她決心揪著這個問題不放。“哥哥不要說得這樣冠冕堂皇了，你只是不喜歡我，不在意你，你想要把我推開，所以你想早點治愈好我……”
“小瀅，不能無理取鬧。”直到現在，關予漠依然保持著耐心和理性。
暮瀅任由自己淚流滿面。
她不是能隨時落淚的人，但此刻她只要想到關予漠不愛她，她就可以讓自己的眼淚落得更凶一些……
“我以為哥哥真的不會再離開我了，但原來哥哥只是騙我的，哥哥根本就想把我推開……”暮瀅失聲慟哭，所幸的是這里私人醫院，並沒有多少路過的病人，他們的爭執，沒有引起注意，只是擾了醫院的清靜。
關予漠終于不再說話，暮瀅知道是因為她的眼淚。
他向來是害怕她落淚的，每次她落淚，他都拿她沒有辦法，所以她才想到用這一招。
“好了，好了……”關予漠終于選擇妥協，在這個世上，她大概是唯一能讓他妥協的人。“如果你不想檢查，那我們就回去，以後不做檢查就是。”
她視線已經沒淚霧迷蒙，哽咽地說道，“哥哥說的是真的嗎？哥真的允許我不做檢查了？”
關予漠輕輕嘆了一聲，再度將她摟進懷里，他疼惜地為她拭去眼角和臉上的淚水。“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周全，不應該急著帶你來做檢查，令你誤會我只是想要治愈你而把你推開……”
她伏在他的胸膛，享受他密實的呵護，低聲抽泣。
雖然情緒是自己故意挑起來的，但心底的傷痛卻是存在的……
她的確難受他不愛她，所以她的眼淚每一顆落下都是真實的。
關予漠將她擁得更緊，下巴輕抵著她的額頭，輕聲哄道，“我們不做檢查了……等你哪天願意，我再帶你來，可以嗎？”
她在關予漠的懷里點頭，然而依然無法遏止住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