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柔和的橘紅色光芒慢慢化作乳白色,像是從豐收的秋季跌入雪的世界,這雪卻來得溫暖,于是牆壁上映出五彩的浮雕光芒流轉間更顯生動。
游客驚嘆于這奇妙的改變,渾身放松如若浸泡在溫泉中,意態沉迷,沒有發現那跪著的身影站起了一個。
抽搐緩了下去,程昂迷茫的看著四周,乳白色的光照下,周圍的人影若隱若現,仿佛身在雲彩之中。
他身在奇怪的神思中,迷茫的雙眼看向左邊的老者,這滿目的白光似乎和身邊的老者有關,他依稀能記得那腦內狂風b o d ng下傳來的“仙音”。
若非他穿越的靈魂,堅定的心志,喚作這世界的常人來,必定以為會是神明擁抱了他。
神聖帝國的“神”不會擁抱這個外來戶,x ng y n女神就不好說了,這時隔一個月的老毛病比以往多次來得更加洶涌,狂暴,他以為他將離開這個世界了。這久違的老毛病卻被身邊的人以魔法治好,豈不是x ng y n?
“謝謝。”程昂蹩腳的右手放在胸口,鞠躬,能做出這麼蹩腳的禮儀表示感謝,這是他不認真上禮儀課的結果。
太陽還是落在了地平面以下,圓形的大廳慢慢化作黑暗,“吁。”游客們傳來贊嘆,語氣中不乏可惜。
“孩子,你現在感覺如何?”
“謝謝,感覺很好。”
沒有哪一刻的感覺比現在更好!程昂閉上雙眼,他身上的傷處結疤脫落,露出鮮嫩的粉色,腦海內不斷涌出溫暖的熱意,老道夫的魔法還在生效。
人群中有人拿出了發光石,明亮的光芒再度籠罩這里。
影影綽綽的光影縱橫下,埃里克和朱蒂靠上來。
埃里克調笑道︰“昂,你看見神了嗎?”
“噫,布萊,你的頭發好像長了點哦。”朱蒂觀察比較仔細。
“是嗎?”程昂開心的往頭上摸了摸,寸發有一節指頭的長度了。“可能是我遇見的神賜予的吧,我和他相談甚歡來著。”
埃里克立刻夸張起來,“什麼什麼什麼!不會吧!你真遇見神了嗎?”埃里克一臉疑色。
“對啊,還是命運女神,她對著我撩短裙來著。”
“呸!”
晚上星光出現的時候,據說這里會更美,所以他們得要趁這個時間好好睡一覺。
繼續往里走,就是一條條交錯的走廊,這里被奧爾多公國改建過,原來的樣貌已不可聞。
長廊左右牆壁上的壁畫敘說的是神聖帝國的史詩級人物和事件。
他們找了個靠近大廳的角落,埃里克笑嘻嘻的把他和朱蒂的床位離得程昂和老道夫遠遠的。
程昂從背包抽出兩塊單人床大的墊布,還有輕薄的袍子當被子,就這麼湊合著用。
“多謝您了。”程昂由衷的說道。他舉著發光石給老道夫照明,後者在看壁畫。
牆上的第一幅壁畫,與其說是畫,更像是涂鴉,黑色的背景上,簡單的左右兩道略曲的豎線,中間一個白點,像是黑夜中的眼楮,不過是豎的。
看見程昂也跟著端詳壁畫,老道夫指著第一幅壁畫,介紹道︰“這是神聖帝國的信仰。”
“什麼?”程昂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神聖帝國的信仰就是一只眼楮?
老道夫笑了笑,“這個符號叫光明。”
還沒從神聖帝國的信仰中醒過來,老道夫又問︰“這是神聖帝國未建立之前,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有關神聖帝國的歷史,程昂只從其它書籍中側面了解過一點,至于神聖帝國建立前,距今約兩千多年的歷史,恩茨魔法學院對這類書籍少得很,他哪知道。
神聖帝國的信仰後面是一片漆黑,難道這是一段不可名狀的時代?這壁畫不知是畫在這里多久了,色彩依然飽滿如初,發光石的光芒照在那眼楮上時,一閃一閃的,就像被白光撩到而眨了眼楮。
“那是個久遠的時代,有關的資料早被各個國家私藏或者銷毀,那是亡靈的時代,你知道亡靈嗎?不僅是骨頭架子,還有食尸鬼,黑魂,腐尸魔。那個時代,人類都要被滅絕了。”
老道夫說得驚悚,程昂遲疑的看著他,開口想問什麼。
“听我說,”老道夫一笑,“所有人都以為必死的時候,有一個人始終堅持著,他就是人類的救星-艾斯佩特。在最緊要的時候,他覺醒了奇怪的力量,這股力量拯救了眾人,也越來越多的人覺醒了這股力量,絕境出現了曙光。”
“這股力量能壓制亡靈,他們把這股力量化作符號,用眼楮代替,意為指引,瞳孔為白,表示它的本體。這股力量,在神聖帝國,它被稱為光明,是神眷的力量,如今,它被稱作光系元素。”
老道夫對這里很熟悉,他帶程昂走到一副壁畫前,畫的是一群頭戴高帽的聖職者圍著一個魔法陣,魔法陣里面站著人。
“這是光明儀式,在將亡靈驅逐出大陸後的百年內,神聖帝國建國,與之而來的是擁有這股力量的人越來越少。歷經亡靈時代的人開始恐慌,神眷力量的消失是不是意味著神不在眷顧他們?于是數位煉金術師集帝國的力量創造了轉化魔法陣,他們對魔法資質出眾的年輕人進行資質轉化,這樣,他們又能擁有稱作光明的力量。可笑的是,崇拜、信仰光明就能獲得光明卻是由帝國首先開始的謊言,神,是不會眷顧這群騙子的!”
“所以,孩子,你知道天然擁有光明的魔法師是多麼的不可思議嗎。”老道夫轉過身來面對程昂,他面帶微笑,眼神里閃爍與他年齡不符的狂熱!
程昂遲疑道︰“那您?”
“你也看出來了,沒錯,我也是騙子,我欺瞞了光明。但是我遇到了你,你體內的力量就是神眷。”一反老朽的狀態,老道夫說得堅決有力,他的雙手放在程昂的雙肩,他的雙眼極其明亮。
程昂凌亂了,因為老道夫放開了他的魔力氣息,那是高山的巍峨,大海的遼闊,溫思鐸也沒帶給他這麼強烈的感覺。程昂道︰“可是我不信仰神。”
“信仰光明與否並不重要,它出現在了你身上,你是被光明眷顧著的,這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