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12號開始,各系開始課目考試,小包不僅參加自己機械設計制造系里的考試,還到化學系、物理系那邊找考試題目,查全性教授干脆叫小包參加本班級考試,也給排卷,給了個分數,其它系里也有樣學樣,給小包試卷和分數,有的還給了個優秀學生獎狀。這件事被劉副校長知道了,就笑著說︰要是畢業時的考試,你們豈不是要給十幾張畢業證?
因為今年天氣太冷,學校的水管到處凍裂,有的學生來自遙遠的外地,學校就在元月24號,臘月初六放假了。
小包照舊拉著小拉車,上面是復原的索尼收錄機和一些圖書館借來的書籍雜志期刊。劉娟走過來說︰小包,謝謝你!我們還要去黃老師家練聲,你來看看吧?黃老師還問你最近又有什麼新歌呢?
小包說︰我把東西送個地方,就過去。
小包把東西交給車站的羅小偉,就和兒女轉過義公園,進入武漢音樂學院。
再次踏入黃教授的家,她家是一棟二層小樓,二樓上有間練琴室,隔音很好,黃老師家也有一台錄音機,劉晴芳正在對著小包的那盤卡拉ok伴奏帶練唱呢!一見小包,黃老師就問︰小包,這是從哪找來的伴奏帶?不是說你創作的歌曲嗎?這伴奏帶怎麼回事?這演奏水平和配器,咱們音樂學院也搞不出來啊!
小包覺得很難回答,就說︰黃老師你耳朵真好,這是北京總政文工團給錄制的磁帶,是我交給軍管會的吳政委,托他在北京給辦的。
這下,牽扯到軍管單位,黃老師不再問了。能請動總政文工團給排練錄磁帶,那需要什麼樣的關系啊!連小包和總政的樂團有什麼樣的關系也忌諱起來。但還是對伴奏帶贊不絕口。
听了一會兒劉家姐妹的歌聲,小包就有了想法,對彈琴的黃老師說︰快拿筆,拿紙!說著搖頭晃腦地揮動手臂打拍子,然後低聲唱起來︰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陽下低頭,流著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也不放棄自己想要的生活,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著追求,追求一種意想不到的溫柔,你是不是像我曾經茫然失措,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頭,因為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我從來沒有忘記我,對自己的承諾對愛的執著,我知道我的未來不是夢,我認真地過每一分鐘,我的未來不是夢,我的心跟著希望在動
小包唱的正是台灣歌手張雨生的《我的未來不是夢》,這是一勵志歌曲,唱的不只是對未來的憧憬,還有對過去的憂傷,也有現實的迷茫,這歌曲是適合站在人生十字路口上的人听和唱的。小包的清澈、透亮和純淨的歌聲不僅讓《我的未來不是夢》這樣的宣言歌曲滿是誠摯,也讓這歌曲有著青春少年獨有的純粹;讓這勵志歌曲不僅可以熱血,還可以純真和浪漫。
黃老師立刻拿著五線譜在鋼琴上演奏出來,老教授的水平真的不是蓋的,流動的音符把歌曲蘊含的感情描繪的淋灕盡致。兩個女生的嗓子不適合唱這歌,11歲的小包現在正處于變聲期,黃老師不想叫他太用力,但還是示意他再唱一遍。還提示說︰注意節奏!注意感情!
小包再次唱了一遍,自我感覺不錯。他沒有覺,劉晴芳在他唱歌時,按下了錄音鍵。一曲終了,黃老師鼓掌,說︰小包同學,看來你要多來我這里啊!說不定某個音符、某段旋律就能給你啟。這歌叫什麼名字?小包說︰就叫《我的未來不是夢》。
黃老師在五線譜上寫下這幾個字,又問︰你的全名叫什麼?
劉晴芳說︰就寫小包,他的大名難听極了。
從黃老師家出來,劉娟問︰小包,你家在哪里呀?歡迎我們去看看嗎?我很好奇你的學習環境啊!
歡迎啊!我最歡迎美女了!走吧!我先帶你們去吃飯,咱們下館子!小包笑嘻嘻的說。
你有很多錢嗎?你父母是干什麼工作的?劉晴芳問。
小包說︰普通工人啊!我一家的戶口是暑假時才遷來的。爸爸是煉鋼工人,媽媽半年前是農民,現在是清潔工。走吧!就這家了。看見一家掛著國營牌子的飯店,三人走了進去,照例是先點菜買菜票,交給服務員安排去做菜,自己到櫃台去端回來。小包叫兩位女士點菜,劉家姐妹沒有經驗,就叫小包隨便些。
小包忍住笑,點了清蒸桂花魚、張飛牛肉、白菜炖豆腐、雞蛋羹,四個菜,要了一斤米飯,三瓶果子露。一共花了五塊二毛四,把劉家姐妹心疼得不行。劉娟和劉晴芳對著肉指點著小聲說話,劉晴芳想起小包關于女人吃肉的答案,臉紅起來。
小包不能叫女人亂跑著端菜,就一樣樣給端回來,笑著低聲說︰不要一副很心疼錢的樣子,你知道我背包里有多少錢嗎?猜猜看!
劉晴芳說︰五百塊?劉娟說︰一千塊?小包說︰一萬二。見二人不相信,就顯擺著把背包口露開,里面果然一扎扎大團結。
你哪來的這麼多錢?劉晴芳顫聲問,生怕小包干了什麼壞事。小包低聲說︰上星期六,商場的王主任一下就給了二十萬呢!這才到哪呢?
這也是小包想在二位女同學面前䱇瑟,就忘了財不露白的古訓。從小包三個進入飯店,就有人注意三人,兩個學生模樣的姑娘,加上個半大小孩子,現在竟然又說有錢,那不是下手對象是什麼?
三個人慢慢吃完飯,一盆米飯小包一個吃了一大半。劉娟說︰以後想打牙祭了,就叫小包請客,你可不能推辭啊!學校的飯菜是實惠,就是沒什麼味道。
劉晴芳說︰咱們就不去你家了,這也該回去了,你也回去吧,背著這麼多錢,小心一些才好。
三人分手,劉家姐妹要坐的公交車就在旁邊,小包則要到周利那里拉小拉車。小包在路邊剛把輪滑鞋拿出來穿上,還沒起身,就有人把匕抵在下巴上︰小子,把書包交出來!
你要書包干什麼?想去上學嗎?小包鎮靜地問。面對匕,他只能妥協,解開面前的扣帶,書包被後面的人奪過去,前面的人一看得手了,手一揮就要跑,匕離開了小包的脖子,就在那一刻,小包出手了,手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個伸縮甩棍,只是一下,擊打在前面那個人握著匕的肘部,匕落地,那人的手臂也垂落下來。
小包一個轉身,趁後面搶背包的小伙子愣神之際,一棍敲在他的小腿骨上,那人疼得彎下腰,小包一把抓過背包,往背上一樣,就背好了,左手在胸前一抹,扣帶扣上,向兩個沖著搶過來的小青年滑了過去。劉娟和劉晴芳已經上了公交車,剛啟動的車子正好經過這邊,看見小包只身和四人打斗,兩人花容失色,大叫師傅停車。司機早已看見街邊情形,怎敢招惹這些小流氓,一路加就開走了。
劉晴芳兩人趴在玻璃窗邊,看到小包沖進二人圍堵防線,一輛車過來,堵住了她的視線。等車子開過去,已經看不見那邊的景象了。
小包揮動甩棍,一下敲擊在前面小流氓拿著匕的手背上,頓時那只手就被甩棍頂端的鋼疙瘩擊打得窪陷下去;另一棍回掃打在小流氓的小腿骨上,就听見 嚓一聲,那小子就抱著腿哀嚎起來。
小包沒有減,脫離戰圈,連頭也沒回,朝最先挨打又追過來的那人扔下一扎大團結,一溜煙滑行著走了。小包出事地點就在武漢音樂學院附近,離周利那里不到兩站路。小包向前走了一站,就看見劉娟劉晴芳下了車,正往回跑。小包笑嘻嘻地站在路邊,問你們這是去哪啊?還是繼續去我家看看?
劉晴芳拉過小包,上上下下摸摸捏捏一遍,看看小包渾身上下,衣服沒有什麼污跡破損,就放下心來,說︰嚇死我了!那幾個人呢?
小包眨眨眼,說︰什麼幾個人?你眼花了了吧?我不就跟在你們的車後面嗎?劉娟摸摸小包腦袋,說,你還是快回去吧!他們人多,會報復你的,不要再和小流氓打架了。
三人走回公交站,羅小偉依舊在車站附近,過來站在小包旁邊听小包說話。小包像是自言自語地說︰剛才在大橋那邊,有四個人想搶我的包,叫我給廢了。
羅小偉沒有說話,轉身就走。劉家姐妹的車來了,二人再次囑咐小包趕緊回家,說不定等會兒,人家的幫手就來了。說著,上車離開了。
周利幾個來了,楊濤還拉著小包的小拉車。周利問了情況,小包說︰算了!東西我又拿回來了!四個人一個腿斷了,一個手殘廢了,那兩個也得是骨裂,我給他們扔一千塊錢,叫他們養傷。你就不要為難他們了。
周利說︰你回去吧!不用管了。
小包覺得這是爭地盤的事,自己也管不了,就上車走了。遠處,兩個便衣軍官看見小包的動作,感慨不已,說︰咱們真的老了嗎?那小子動作利索,連回頭看都沒有,真的是個好手啊!另一個說︰你看清他的那根棍子是從哪里拿出來的嗎?後來又放到哪里去了?還有,他拿錢的動作好快,我就沒有看清。
二人分開跟著,一直目送著小包回家上樓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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