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月與夏侯餃落座,雖然坐在一起,但表情都有些僵硬,他們兩人互相厭惡,此時坐在一起都覺得反感。
尤其是皖月,半月前的那種反胃的感覺又來了,心里不住的暗罵夏侯餃,果然不能見他,本來自己好好的,一見他自己就不痛快。
夏侯餃也沒好到哪去,心里憋著火不能發,他極力壓下自己的脾氣,等著回府再找皖月算賬。
夏侯禹坐在夫妻二人的對面,夫妻兩人不痛快他自然看在眼里,面上依舊帶著笑意,若是直接戳穿這兩人,夏侯餃容易惱羞成怒不說,皖月估計也會記恨他。
皖月想與他合作,他何嘗不是惦記著她身後的南楚大軍?
是以,夏侯禹說著些無關痛癢的話,夏侯餃夫妻二人只是應付,並未真正听進心里。
不一會,小二陸陸續續的將酒菜上齊了,皖月點菜還是很大方的,本來就刻意多點了些,現在多了夏侯餃一個人倒也不會吃不飽。
可夏侯餃看到桌上的酒,心中火又開始往上拱,這個女人可以啊,還要跟別的男人喝酒?
她就不怕喝多了?
夏侯餃狠狠地瞪了皖月一眼,不知羞恥,良家女子又怎麼會在相公不在身邊時,與旁的男人共飲?
簡直荒唐!
皖月倒是毫不在乎,反正今日已經這樣了,夏侯餃臨時插一腳,她的計劃全部被打亂了,夏侯禹那兒看上去到不像是故意的,可能覺得她和夏侯餃是夫妻,想著若是宴請應該夫妻二人一起請才對,哪兒能想到她與夏侯餃的關系已經差到這個地步了。
見夏侯餃瞪過來,她也沒好氣的瞪回去,她是被嚇大的嗎?
她又沒做錯什麼,用的著如此嗎?
皖月覺得端王妃的身份真是礙事,若是自由身,哪里用的著如此礙手礙腳,想做什麼還得先想想自個兒的身份!
與夏侯餃成婚,果然是個錯誤,這事打一開始,她就不應該答應!
皖月覺得無比後悔,這都是什麼事,她堂堂一國公主,想嫁的人嫁不成,被指婚的還是個混蛋,她心下煩躁無比。
若她嫁的是夏侯襄,怎麼會有如此多的事情,他那麼強大,什麼事情都會站在她前面,將一切困難掃平的。
皖月心里再一次想起了夏侯襄,一想到他,皖月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了。
可每當一想到夏侯襄,另一個女人的身影,便會不自覺的出現在腦海中。
那就是容離。
容離!
她去過戰王府幾次,容離卻一次面都沒露過。
戰王府閉門謝客,容離身為戰王妃一次府門都沒出過,讓她想要做些什麼都做不到。
皖月心中不免計較起來,她是不是該想個法子,將容離引出來?
如此想著,她心里也就慢慢盤算了起來。
夏侯餃在一旁氣得簡直七竅生煙,皖月還敢瞪他?!
她是做了多有理的事情,竟然這麼理直氣壯!
再看過去時,他便明顯感覺到皖月在愣神,心中的火氣越加旺盛,好啊,今日宴請夏侯禹他不知道,現在肯定又不知在想哪個野男人了!
夏侯餃氣呼呼的將手中的酒喝了,夏侯禹很是有眼色的又給添了一杯,同時說著些關于夏侯餃此次變動稅收,取得成果後一系列恭維的話,話中滿是贊賞同時還能凸顯他‘樸實善良的’本色,不得不說夏侯禹一直偽裝的很好。
夏侯餃听到夏侯禹的話後,心中的火不免小了幾分,但凡是人,沒有不希望別人夸自己的,夏侯禹字字句句都能說到他心縫里,他當然開心。
同時心下也慶幸,幸虧皖月此次宴請的是夏侯禹這個老實的,不然換了旁的兄弟,揣著明白裝糊涂,和皖月吃了飯,再喝點酒,萬一發生點什麼不該發生的,他面子往哪兒擱?
他是不愛皖月,可也沒辦法忍受皖月給他弄個綠雲罩頂。
所以,再說話時,夏侯餃對夏侯禹的語氣好了很多,雖然談不上朋友間的相處,不過到底不似之前那般嫌棄了。
夏侯禹即刻便感覺出了夏侯餃語氣間的變化,借著喝酒的動作掩蓋住眼中的嘲諷。
夏侯餃就是佔了個好身世,皇子們不敢輕易動他,就是因為他背後的皇後,若是從一般妃子肚中爬出來了,夏侯餃這樣的,活不過成年。
夏侯禹心里多少也有了氣,憑什麼一個肚子便能定下一個人的將來,嫡庶、嫡庶,庶又比嫡差了哪些?
不過是會投胎罷了!
心態漸漸變得不再平和,夏侯禹連忙自我調整,獨自在府中怎樣都好,人前不能露破綻。
夏侯禹再抬起頭來時,依舊一派溫和,與夏侯餃談笑風生,他涉獵廣說話也有趣,可以逢迎夏侯餃,自然說的夏侯餃心情舒暢。
皖月自打坐下後便一句話都沒說,她心里有事,再說夏侯餃在,她也不想說話。
一頓飯吃的算是賓主盡歡,至少明面上是這樣的。
三人出了松鶴樓,夏侯禹自是告辭離去,留下夏侯餃夫妻二人,人家兩口子肯定是要一起走的,他就不湊那個熱鬧了。
夏侯禹坐在馬車中,斜挑唇角,之後若是皖月還能來找他,他便助她一助。
車輪碌碌,駛向寧王府。
松鶴樓前的夏侯襄在送走夏侯禹後,便上了自己上朝時乘的轎子,當時他與夏侯禹共乘寧王府的馬車,自家的轎夫當然跟來了。
他剛剛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除了自己這頂轎子,再看不到端王府其他的轎子,這說明什麼,他心里跟明鏡似的。
皖月也忒不將他放在眼里了,夏侯餃直接吩咐轎夫起轎回王府,現在大街上不方便,家丑不可外揚,他回府再好好質問她。
至于皖月如何回府,他絲毫不感興趣,反正她能來就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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