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章闖天洞
轉眼間，半年又過去了，沈辰那里，已經取得了長足的進展，一遍遍演繹七重天的真諦後，變數越來越多，無盡的道痕，已經開始朝一種永恆的無量的趨勢蛻變。
然而他終歸還缺一個無量虛空，來孕育那些無量道痕。
若是不然，那些變數只要一根外界的諸天萬法交融，便會被瞬息同化。
天地間，似乎有著一種無形的浩瀚力量，像是一種規則秩序，在阻止無法左右方向的變數出現，這讓沈辰很頭疼。
他道韻本源，而今已是走上了從無到有的路，洪荒宇宙正在向前推進，宏觀上，已經是一個無量虛空，但卻已經有他的道與法先入為主，不可能再成為無量天的包容載體。
除非他湮滅萬法，重新再開荒宇!
這樣做，形同于自廢武功，所有的成就，都將毀于一旦，一切從頭再來。
但如果沒有無量的虛空承載無量道痕，眼下他演繹出來的變數，皆是只能銘刻在自己那個洪荒宇宙的邊緣虛無地帶。
而今他的修為畢竟還差太遠，那個暫時無量虛無空間，很有限，容納一片星辰海後，余下的無量虛無地帶，更是捉襟見肘，不足以構建出無量天的。
這顯然大大束縛了他演繹七重天真諦的速度，甚至可以預見，很快便是臻至上限，之後，任何七重天真諦演繹出來的道痕變數，都會融入他原先的星辰海中。
那雖然不是同化，而是包羅萬象，但顯然也不可能再分離出來了，將會成為他正在演繹的那個洪荒宇宙的一部分。
這是一條明路，顯然是古鏡和天璇仙子無意中，送給他的一場大機緣，接下來，可以作為沈辰至高無上的修煉法門，以七重天演繹無量變數，充實自己的無量虛空，修煉速度，將會遠勝以往，將來的成就，也是一種不可限量！
但眼下，他需要為那位仙子續接兩根琴弦，凝練兩重無量天，自然暫時還不能為自己謀私！
柳含煙也很苦惱，她的化仙之道，便是在有形中超脫，最終凌駕于諸天萬法之上，而非天人合一。
她倒是可以再脫胎出一個無量虛空，但這需要一個完整的六道輪回，五行天地作為參照，窺視諸天本源而重塑。
但現如今，天地秩序條件先天不足，天地有缺，重塑不出新的無量虛空，這半年來的每次嘗試，皆是因為一些瑕疵，無量虛空剛一構建雛形，便被萬法入侵，漸而同化。
“有了，我有一法，可以暫時構建一個內在的無量虛空，包容那些無量道痕！”數日後，柳含煙突然俏臉欣喜，半年多的嘗試，讓她想到了一個暫時性的辦法。
“哦？”沈辰也是很期待。
“我現在跳出天地間現有的六道輪回，五行世界局限，全部舍棄，以靈瞳將混沌化為本源，重新開闢無量虛空！”柳含煙眨巴著大眼道。
“嗯，這個確實能解決燃眉之急！”沈辰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
靈瞳被視為混沌之靈的根源，雖說並非開天闢地的那一個，而是原點噴薄五彩仙光留下的遺殊，但與開闢天地那一個源泉，毫無疑問是同根同源，自然也可以再現混沌伊始。
有了主意，柳含煙也不遲疑，她靈瞳中噴薄出的玄黃之氣，全部內斂，狡黠空靈的大眼中，天地在倒轉，萬物重回本源。
半日後，少女的空靈大眼，清澈的猶如最純淨的星空，隨後，那些星辰旋轉匯聚，成為了一個亮點，集中在眸子內，余下的瞳孔，皆是黑亮無邊，毫無瑕疵，那正是無量的虛空，無法無相，一切皆是虛無！
沈辰欣喜，這樣做果然很有用。
接下來，他終于可以放開手腳了，兩人雙目對視，柳含煙在兩對眼瞳之間，噴薄出了一條虛無通道，沈辰之後從七重天真諦中演繹出來的變數道痕，皆是沿著這條從外界看上狹窄的通道中，進入了那黑亮無邊的瞳孔。
…………
又過了半年。
此時少女的大眼中，已經亮澤點點，就如繁星在閃耀，那些皆是無量道痕，不在五行中，超脫于輪回之外，正是七重天之上的無量法奧義。
然則這只是暫時的手段，無量道痕臻至一定的量後，終歸還是要脫離出來，以另一個無量虛空包容，凝練全新的天地玄黃。
“現在就等你師傅了，希望她真的能夠做到。”沈辰嘆息，演繹兩重無量天，果然困難重重，難怪仙族萬古歲月來，都不曾有所突破。
“呵呵！其實縱使我師傅沒有在湮滅中，尋覓到新的輪回，兩重無量天，也可以演繹出來，你可以將我煉化，便能做到那一步！”柳含煙有些俏皮的打趣笑道。
他們進入這輪回界，已經將近八年了，這里毫無生機，只有天地萬法與軌跡的縮影，確實很煩悶。
“你這丫盡胡說！”沈辰沒好氣的捏了捏這個柔順女孩的俏臉，覺得有些好笑。
那的確是個辦法，只不過，別說是續接兩根琴弦了，就算是挽救芸芸眾生的浩然之舉，沈辰也不會答應。
他從來就沒有那麼大的宏願，也絕不會讓這對自己死心塌地的丫頭，做出任何犧牲！
“于湮滅中，尋找新的輪回，這是一條絕路。”古鏡淡淡出聲。
這短時間，神秘鏡子也沒閑著，他借助沈辰的靈識，暗暗推演那個蒼穹上的天洞，最終得出了如此結論。
“什麼？”沈辰大驚，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何天璇仙子，還要去冒險嘗試。
她雖然帶走了仙器護體，但完全可以想象，那個蒼穹之上的天洞，究竟有何等可怕！
“湮滅中，一切為空，卻也是開闢新輪回的出口！”古鏡解釋。
“原來如此！”沈辰恍然，那位仙子果然有大造化，竟是能夠想出如此震鑠古今的舉動。
天地有缺，那些“缺口”素來都是萬法萬物的湮滅之所，比空間裂縫還要可怕千萬倍，尋常的修士，哪怕是神明，都談之色變。
其實這種威能，在無盡歲月前，已經顯露過一次，一個巨大的“缺口”，因為失去了天弓和玄箭的鎮壓，最終顯化于世間，將九州數十萬里疆域的元靈，盡數吞噬。
此等厄難，連神明都要忌憚萬分，想不到那位絕代仙子，竟是有著如此豪情，要在天洞寂滅中，開闢新的輪回，縱使只是一個局限的小輪回，無法與浩然天地間的六道輪回媲美，也足以驚世駭俗了！
“當她想要如願，也是希望渺茫，她的仙體有缺，尚未臻至九絕分身那一步，算不上完全化仙超脫。”古鏡隨後如實道︰“想要演繹新的輪回，就必然要超脫出來，置身于萬法天道之外。”
“那該怎麼辦？”沈辰頓時心頭一緊，這件事，此前那位絕代仙子便曾言明過。
但這也沒有辦法，浩瀚歷史長河中，仙族便從未有過完美的仙體，天地有缺，依舊在六道輪回，五行天地間的生靈，如何可能超然在外，完美無瑕？
這本身就是一個悖論！
而今倒是有著一個仙族傳人，可以臻至那一步，但柳含煙畢竟年紀還小，修煉時日尚短，縱使已經在化仙了，但真正臻至那一步，還差太遠！
“我或許可以幫她！”沉默許久，古鏡突然道︰“但不一定能夠成功！”
“真的？”沈辰大喜，他對那位絕代仙子飛升進入天洞，實在擔憂，後者至今未歸，顯然是還沒有實現那一步，甚至，也有可能遭逢不測。
“你也要去！”古鏡隨後有直言。
一瞬間，沈辰如遭雷擊，讓自己現在跟去湮滅存在中？不帶這麼開玩笑吧？
那是連神明都能磨滅的萬物萬法死寂之地，以他現在的修為踏進去，豈不是灰都不剩了。
那位仙子有著九天仙琴護體，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他就這麼沖進去，死一萬次都不夠！
“這輪回界中，我不方便現身，唯有借著你的進去一探究竟！”古鏡淡淡道︰“大可放心，我會護你周全，而今天地有變，算算時間，我也該有所行動了，要搏一搏！”
“看樣子，你是將那位仙子姐姐，認可為同道中人了！”沈辰何其聰明，自然猜到了古鏡主動出手的緣由。
不過，這面神秘鏡子的表態，實在有些嚇人，天地究竟要有何大變，竟然連它，都要開始著手鋪路了！
“算是吧。”古鏡沒有否認。
“那好，我們這就上去！”沈辰也不是膽怯之人，縱使是天窟，只要真的有一絲希望，也有膽量去闖一闖！
隨後，他看向柳含煙，溫柔道︰“含煙，現在我很擔心你師傅，想要去那個天洞中看一看，我或許可以幫到她！”
“我也要去！”柳含煙毫不猶豫道，其實，她自己連日來更是忐忑不安，那個天洞中的事物，連她的靈瞳都窺視不透，師傅縱然有著九天仙琴護體，也怕是危機重重。
“不行！我有護身的法，進去還有一絲活路，但你不能涉險！”沈辰嚴肅道。
“真的麼……”柳含煙沖上來抱著他，揚起螓首，含情脈脈的關切。
“嗯，相信我！”沈辰低下頭，在這柔順丫頭紅唇上吻了一下。
“那你一定要小心，你若是不能回來，我……”柳含煙還想說什麼，但小口，已經被一根手指堵住了。
“我肯定會回來的。”沈辰笑笑。
然而他剛欲轉身，便听到了古鏡的吩咐︰“把無量道痕也帶走吧，與天地萬法中演繹無量天，艱難無比，在萬法湮滅的天洞中，則是沒有那些束縛！”
“可我沒有無量虛空容納那些道痕啊。”沈辰苦笑，而今所有的無量道痕，皆是內蘊在含煙的靈瞳中，叫他如何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