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檀香的話,如一把大錘,重重地擊中了東門夫人的心口。
東門夫人想了想,臉色變得慘白如紙。
東門檀香幽幽地說︰“我娘生前,極受我父親的寵愛。但是,我父親返回之後,得知我娘病故了,就厚葬了我娘,卻沒有追查我娘的死因。這正常嗎?”
東門夫人的話中透出了濃濃的困惑︰“可是我至今想不明白的是︰無論在你娘生前還是死後,你父親看起來都對她情深愛重、一往情深的模樣,為何對她動了殺機?”
我娘的娘家,與東門世家是世仇!為了從內部摧毀東門世家,我娘‘巧遇’了我父親,並且讓我父親充當了她的救命恩人。接下來的一切,就順理成章了︰我娘為報恩而留在我父親身邊,先給我父親當婢女,然後成了我父親的小妾。”
東門檀香給東門夫人的茶杯里添了些水,說了下去︰“這些,都是我娘生前告訴我的,從我懂事那天起,我娘就向我灌輸對東門世家的仇恨。”
東門夫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由于手是顫抖的,把茶水濺出了一些,但東門夫人渾然不覺,問︰“你說的這些,你父親知道嗎?”
從當年的那些蛛絲馬跡推測,現在我得出了結論︰從一開始,我父親就對我娘的心意了如指掌。”東門檀香深沉地說︰“但是,為了享受我娘的美色,我父親將計就計,裝作對我娘的圖謀一無所知。要是我娘從此老老實實地充當我父親的金絲雀,我父親應該不會對她生出殺機。”
做了一個深呼吸,東門檀香接著說︰“我娘想成為東門世家的女主人,想毀滅東門世家,不僅觸及了你的底線,也觸及了我父親的底線!這樣,我娘的悲劇就不可避免了!”
東門夫人幾乎用全部的力氣問了一句︰“但是,你父親要害死你娘,為什麼要借我之手?”
……
南楠沒有上課,獨自在宿舍里練習“鯤鵬功”。
練習“鯤鵬功”,其實就是一個吸收周圍的靈氣鍛造自身的過程。
一練之下,南楠就敏銳地發現︰與上次相比,周圍的靈氣竟然大為減少!
難道附近有高手在練功?
南楠停止了練功,出了宿舍樓。
發現周圍沒人,南楠飛身一躍,已到了九層樓的樓頂。
定楮而看,發現周圍的靈氣,如同受到了某種神秘的召喚,源源不斷地向玉都的中心位置匯集。
南楠的瞳孔倏地收縮︰納蘭傾城的珠寶店就在玉都的中心地帶,難道周圍靈氣的減少,跟納蘭傾城有關?
……
珠寶店是一座八層樓的建築,頂部的閣樓四面有窗,通風和采光都很好。
此刻,閣樓的窗戶全開著。
閣樓中間的竹墊上,是盤膝而坐的納蘭傾城。
她一手往上指,另一只手往下指,一雙丹鳳眼緊閉,正在專心致志地練習“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功”。
她的頭頂上,冒出了絲絲白氣,宛如蒸籠一般。
閣樓里的白氣越來越濃,如同白霧彌漫。
突然,納蘭傾城一聲清嘯,雙掌合十,一雙丹鳳眼緩緩地睜開了。
然後,納蘭傾城揮了揮衣袖。
閣樓里的白霧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都向一個地方匯集。漸漸地,所有的白霧匯成了一條碗口粗的白蛇。
那條白霧匯成的白蛇似乎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驅使,緩緩地進入了洗手間的馬桶。
閣樓里的白霧沒有了,納蘭傾城的一雙丹鳳眼越發炯炯有神,她從竹墊上站了起來。
全身的衣服已被汗水濕透了,緊緊地貼在納蘭傾城的嬌軀上,使得她的嬌軀,越發顯得凸凹有致。
納蘭傾城低吟道︰“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天下萬物,皆我奴僕!”
然後,納蘭傾城由閣樓到了八樓,她的四位貼身女僕小春、小夏、小秋、小冬已守候在這里。
在女僕們的侍候下,脫光了衣服的納蘭傾城進入了浴缸。
浴缸的溫水里,早就加了牛奶,水面上漂浮著許多玫瑰花的花瓣,使得浴室里清香襲人。
半個小時後,納蘭傾城從浴缸里出來了,她沒有急于穿衣服,而是好整以暇地站在了浴室里的一面大鏡子前。
納蘭傾城以手自摸其臉,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如此完美無暇的一具嬌軀,可惜沒有哪個男人有福享用!”
納蘭傾城的聲音中,透出了濃濃的自-戀。
……
東門檀香的聲音中,透出了濃濃的苦澀︰“說白了,我父親就是一個既要當表子(表應該是婊)又要立牌坊的偽君子!他雖然對我娘生出了殺機,卻又不想背上一個薄情寡義的惡名!于是,他就借刀殺人!而太太你,就不自覺地成了我父親的一把刀!”
東門夫人的身體,猶如篩糠一般顫抖起來。
東門檀香的俏臉上,盡是悲憫之色。
一會後,東門夫人以和藹可親的語氣說︰“檀香,當年我雖然害死了你娘,卻沒有加害于你!這些你來,更對你視如己出!”
太太啊,你還不明白嗎?”東門檀香的俏臉上滿是譏誚的神情︰“我父親只想讓我娘死,並不想讓我死,以他的城府之深,在離開玉都之前,一定暗中派人保護我!因此,當年就算你有害我之心,也害不了我!”
東門夫人想了想,點了點頭。
東門檀香似笑非笑地看著東門夫人︰“太太啊,我承認,這些年來,你對待我很好,但是,這未必是你的真心吧?你對我好,既是為了討好我父親,也是為了向我父親證明︰我娘不是你害的。但是,這種證明徒勞無益︰我父親早就知道我娘死在你的手里!”
東門夫人頹喪地低下了頭,她這才知道︰眼前的東門檀香,實在是冰雪聰明,明察秋毫!
當年,我父親從外地返回,得知我娘的死訊,哭得多麼傷心啊!這里面,應該是虛情假意居多,也摻雜了一點兒真情實意。”東門檀音的聲音波瀾不驚︰“這些年來,在所有的兄弟姐妹中,父親對我最好。其中原因,可能父親自覺虧欠于我。”
東門夫人抬起頭來,輕輕地說︰“檀香,你恨我嗎?”
太太,今天我能把心里話全盤托出,就說明對你沒有恨意。”東門檀香悠悠地說︰“你只是殺害我娘的那把刀,我父親才是執刀之人!”
東門夫人用懺悔的語氣說︰“當年,我做錯了。”
為了維護你東門太太的位子,你別無選擇。因此,你沒有錯!”東門檀香淡淡地說︰“錯的是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