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神鳥祭，就是在這個十幾年或者幾十年一次出現的日子里，人們來到鳥之國那個面積廣闊的大湖旁，滿心期待地想要見到傳說之中的景象︰
百鳥朝聖，鳥類如同人們一樣，聚集在湖畔，等待它們之中的王，降臨此間。
各國大名、領主和高官富商在鳥之國的國都郊外已經布置好了場地。
大家都坐在與自己地位相應的位置上，在這個寂靜的夜晚，等待著傳說中神鳥的降臨。
平民們自然沒有這種待遇，不過他們也紛紛來到距離湖泊不遠處，期盼著能夠看到傳說中的神鳥，所有人都在享受著這個盛大節日的頂點降臨。
湖泊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來自雲忍村的兩位人柱力—二位由木人和奇拉比也在靜靜看著在月光照射下宛如一面明鏡一般的美麗湖面。
“為什麼我們非要在這種地方看啊？
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找個近一點的地方……”
“閉嘴！”
奇拉比的喋喋不休在身旁由木人的一聲怒喝下停止了。
後者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輕聲說道︰
“還嫌我們不夠引人注意嗎？
不要忘了……我們的身份。”
奇拉比罕見地沒有胡鬧，他那張帶著墨鏡的臉看向由木人，聲音低沉地說道︰
“……人柱力嗎？”
由木人的嘴里泛起一絲苦笑，眼前的美景似乎也無法讓她心生愉悅。
“如果我們大張旗鼓地闖到主賓席去……
別人不說，單單是雷之國的大名，就不可能認不出我們的身份啊。
雲隱村的兩名人柱力竟然同時出現在村子以外的地方。
你讓四代目大人如何向大名解釋呢？”
奇拉比的大手忽然拍在了由木人的肩膀上，他那寬厚的身軀卻又巧妙地躲開了由木人的肘擊攻擊，笑著說道︰
“人柱力也同樣是忍者！
我們和村子中的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真的……沒區別嗎？
奇拉比前輩，一直以來，其實我都很佩服你啊。”
由木人很少用前輩這個詞來稱呼奇拉比，但實際上，這個永遠不著調的脫線男人的確是她的前輩。
她轉頭看著奇拉比，神色之中帶著一絲欽佩。
自己年幼的時候，也曾經因為周圍人對待自己的那種厭惡和疏離的態度，一度十分消極苦惱過。
而當時，自己的父親，牽著自己的手來到村子中，指著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的身影對她說︰
“看吧，他也是人柱力。
比起他的遭遇，由木人，你是不是已經好了很多呢？”
那個少年，走在村子的道路上，周圍的人不管是忍者還是平民，都自覺地和他保持至少兩米的距離。
少年卻絲毫不以為意，邁著笨拙的舞步，雙手給自己打著節拍，嘴中時不時發出蹩腳的說唱聲。
“啪嘰”
一只雞蛋不知從何處被丟到了少年的後腦上，散成黏糊糊的一片。
少年停止了步伐，默默轉過頭。
“啪嘰！啪嘰！”
又有幾個雞蛋被丟到了少年的身上。
原本干淨的忍者服上不一會便成了掛滿蛋清蛋黃的煎餅皮……
“滾遠一點啊！
不知道大家根本不願意看到你麼？！”
“是啊！這麼危險的東西，怎麼可以留在人多的地方！”
帶著墨鏡的少年沉默了許久，卻最終繼續著自己那蹩腳的舞步和說唱，漸漸走遠了。
“看到了嗎，由木人。
那個名叫奇拉比的少年，甚至還是夜月一族的孩子，三代目大人兒子的義弟。
他在村子中，同樣遭受著這樣的冷眼與歧視。
相比他，你能夠在家族里受到我們的保護。
雖然家族里不少人同樣對你心懷惡意，但至少念在同為二位一族這一點，不會太過分啊。
身為人柱力，就是要有這樣的覺悟。”
……
“是啊，身為人柱力。
注定一生要與身體之中的尾獸為伴。
尋常人的生活，是我們奢望而不可求的。”
由木人喃喃自語道。
她身為一個剛剛二十歲的女孩，同樣期待著能和村子中其他的女忍者一樣，能夠有幾個談得來的閨蜜女伴，能夠融入忍者小隊之中……
“呦！阿八剛剛對我說了！
由木人難道你沒有把又旅當成朋友和同伴嗎？”
奇拉比的話再次讓由木人睜大了雙眼。
她的身體之中，又旅也發出了有些心酸的聲音。
“是呢，由木人……
就連你身旁那個白痴一樣的人柱力，他都明白這個道理啊。
牛鬼那個家伙，看來還真的是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同伴呢。
哎，我原本以為啊，我也找到了一個能夠互相理解的人柱力呢。”
“十分抱歉，又旅……
我，我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心神總是有些波動。”
在由木人體內被封印著的二尾又旅，忽然抬起了頭。
“你也，感覺到了嗎……
真不愧是我的人柱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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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頭攢動的平民觀賞區，人們已經將擁擠的空間自發地分割成了幾塊區域。
不少國都內的小商販也將自己的攤位木車推到了此處，借著神鳥祭最後的商機，爭取多賺一些利潤。
“很熱鬧吧，這里。”
“嗯，雖然比起火之國的國都稍微差了一些，但是也別有一番自己的特色啊。”
宇智波止水回答了長門的話，拿起手中的天婦羅咬了一口，細細咀嚼著。
而長門則抬起頭，微眯著雙眼，望著天空之中的那輪明月，輕聲說道︰
“曾經……我和弟弟小的時候，也曾經參加過這樣的神鳥祭啊。”
止水並沒有听出這句話之中透露出的巨大信息，他只是環視著周圍的人群，開口問道︰
“我說，長門大哥。
這一路上你都沒說我們來到鳥之國，究竟是要做什麼任務啊。
還有，組織對于我的任命究竟是什麼啊？”
“長門”卻自顧自地依舊仰視著天空中的那輪明月，緩緩開口解釋道︰
“做，我們該做的事情。
我說一個故事，你來听听看。”
“……好吧”
止水被“長門”這世外高人一般高深莫測的話語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能點頭應允。
“曾經有一個男子，他和同胞弟弟被母親撫養長大。
然而含辛茹苦養大兩個孩子的母親，卻忽然變得瘋狂起來，化身為妖魔，想要殺死世間的一切。
男子和他的兄弟不得不忍痛將母親親手殺死，然後將母親的尸體封印起來。
他的兄弟為了不讓母親的尸體再次化為妖魔為禍世間，率領著自己的後裔世代鎮守在封印處，與世隔絕。
而男子自己，後來也有了兩個孩子。
他們曾經是相親相愛的兄弟倆，就如同男子和自己的兄弟一樣……
直到有一天，兄弟二人產生了分歧。
分歧越來越大，直到男子決定讓和自己理念一致的次子繼承自己的所有後。
長子終于無法忍受失去原本繼承人的身份，對自己的同胞兄弟拔刀相向。
他們的父親，故事的主角，此時已經到了彌留之際，根本無力阻擋這一切。
而當他死後，靈魂不散，依舊徘徊在這世間，只是因為無法割舍掉對這個世界，對自己孩子們的愛與牽掛。
然而……被他饋贈給世人的遺產，原本用于溝通彼此心靈的財富，卻成為了人們彼此爭斗的刀劍。
他的兩個孩子，開始了曠日持久的廝殺。
他們分別繁衍出兩個家族，彼此仇視廝殺著。
他們兩人的靈魂同樣不入冥界，死後不斷轉生，繼續廝殺著……
這世間的財富，就這樣被男子的後代們，和凡人們不斷揮霍著。
男子遺留下的，保護這個世界的力量，在內耗之中不斷削弱著……
直到有一天……
來自異世界的力量，再次入侵了這個世界，寄生在了男子長子繁衍出的家族之中，一個後代的身上。”
“你……長門大哥，你說的……
這是輝夜姬和六道仙人的故事吧？”
止水的話讓“長門”點了點頭。
“看來，你也知道了不少啊……”
止水卻依舊沒有看出“長門”的異常，繼續說道︰
“我听帶土哥還有玖辛奈夫人說過啊。
六道仙人在仙逝之前，留下了九只尾獸。
他的兩個孩子，長子名為因陀羅，便是我們宇智波一族的始祖。
次子名叫阿修羅，是千手一族的始祖。”
正在止水說話的時候，忽然人群之中兩個身穿灰色長袍的男子來到了“長門”的身後。
其中一個身材異常高大，頭戴一頂巨大的斗笠。
這個男子恭敬地俯下身，對“長門”說道︰
“爺爺，那個孩子，我們已經交給曉組織了。”
男子對于“長門”的稱呼讓止水瞬間警惕了起來。
因為這個男子……異于常人的身高和體型，還有頭頂的巨大斗笠，身體之中強大的查克拉……
之前在木葉暗部的兩年多時間里，宇智波止水可不是荒廢時光的。
這個人！根據情報？！
“你！岩隱村的……五尾人柱力班？！”
止水的身體瞬間朝後退了幾步，冷汗已經沿著他的臉頰低了下來。
而站在“長門”身體另一側的男子，也摘下了罩在自己頭頂的兜帽。
一頭暗紅色的頭發和滿臉的絡腮胡須，這個貌不驚人的中年人，微微長大了雙眼。
這是……一對異于人類的豎瞳！
身材高大的壯碩男子也同樣微微抬起頭，露出了一對微微發綠光的獸瞳！
“四尾人柱力……和五尾人柱力？！”
“長門”臉上帶著一絲笑意，看著驚詫的宇智波止水，開口道︰
“那麼，因陀羅的後裔。
你願意跟隨我，去將這個世界最大的威脅，除去嗎？”
止水臉上的隨和與憨厚消失了，他戒備地看著“長門”說道︰
“你……不是今天原本應該在火之國與雨之國邊境迎接我的人，對吧？”
“長門”毫不做作地點點頭，說道︰
“沒錯，我是專門去那里等你的。”
“……你究竟是誰？！為何岩隱村的人柱力會為你所用？！”
“剛剛我講的故事，你還是沒有听明白啊，孩子。
身為此間世界的守護者，一切秩序的建立者……
我原本對于那個被異世界力量侵染了的因陀羅的後裔，一直沒有忍心動手。
因為我無法確定……
他究竟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何種變化。
但是啊，他竟然！
讓羽村的靈魂灰飛煙滅了！”
“長門”猛然睜大了自己的一對輪回眼。
原本晴朗的夜空之中忽然劃過一道霹靂！
雷聲接踵而至，驚得人群之中傳出陣陣驚呼。
止水沒有任何猶豫，他的雙眼立刻出現了一對萬花筒的圖案，左眼之中的那個菱形如同手里劍一樣飛速旋轉著。
“別天神！”
萬花筒寫輪眼之中的究極瞳術，被譽為最強幻術的，能夠永久改變人心智的別天神在這一刻被他朝著“長門”施展而出！
“長門”身後的兩名人柱力—老紫和班瞬間中招，一對獸瞳漸漸變為了和止水一樣的萬花筒寫輪眼。
然而，“長門”的雙眼卻絲毫沒有迷離恍惚的意思。
這一對帶著詭異斑紋的雙眼，就這樣靜靜凝視著宇智波止水。
忽然，長門年輕的面孔出現了一絲掙扎，猛然開口大喝道︰
“快！快逃！去通知帶土……”
然而，這句話還沒有說完，“長門”的聲音已經變得滄桑起來。
“孩子，你大概不清楚啊。
這雙眼楮，是萬花筒寫輪眼進化的最終形態。
一切幻術，在這雙眼楮的面前，都毫無意義。”
“長門”猛然長大了雙目！
“啊！”
止水慘叫一聲，雙眼滲出一縷縷鮮血，暈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人群在這瞬間的驚變中，都紛紛遠離了這幾個人。
“長門”自顧自地走到宇智波止水的身前，伸出一只手，輕輕撫在止水的額頭上。
“也許，現在的你，還不懂我的苦衷。
抱歉，我已經沒有時間浪費了……”
一股龐大的查克拉沿著他的掌心，沿著額頭傳遞到了止水的身體之中。
宇智波止水就這樣一點點如同一個傀儡一般，緩緩站直了身體。
他再次睜開了血跡斑斑的雙眼，一對萬花筒寫輪眼毫無生氣地看著“長門”。
“長門”淡然地開口道︰
“開始吧，首先，召集剩余的孩子們。”
止水木然地點點頭，他雙眼之中的萬花筒圖案開始了飛快地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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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樹梢上，剛剛人群之中的騷動似乎並沒有打擾到雲隱村的一對人柱力。
奇拉比的一只手中，捏著幾天前在夜市中偷偷買到的那串招財貓手鏈。
他墨鏡下的雙眼不停偷瞄著夜色下顯得更加嫵媚的由木人，那張黝黑的臉上漸漸露出一絲紅暈。
“阿八……你說，今天對由木人表白會不會成功呢？”
“笨蛋奇拉比！身為尾獸的我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
“到底該不該說呢……說出來如果被拒絕的話以後豈不是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可是不說出來，回到村子以後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啊！
到底如何是好呢？笨蛋！白痴！”
正當奇拉比鼓足勇氣，將手中的招財貓手鏈遞到由木人面前時。
月光照射下的兩人，四目相對。
但他們從彼此的眼中，根本看不到一絲男女之間的情愛……
而是，兩對尾獸的瞳孔！
“牛鬼！你察覺到了嗎？！”
“……又旅，這！這是！老爺爺的查克拉！”
“對！六道仙人的靈魂在呼喚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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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夜空下，瀧隱村之中。
兩個瀧忍值守在一間房間的門外，正在打瞌睡。
“砰！”
房間的門忽然從內部被踹倒了。
兩個瀧忍驚訝地發現，原本村子里已經病入膏肓的人柱力，竟然奇跡般地站直了身體，抬起頭狂熱地仰視著天空。
“您！請您趕快回去吧，我們馬上去通知首領。”
回應他們的，是兩團利齒般的尾獸查克拉。
“啊！！啊……”
慘叫聲剛剛發出，便漸漸消失了。
……
砂隱村之中，四代風影羅砂的家里。
被手鞠抱著的小我愛羅猛然睜大了雙眼，露出的確是守鶴的那對小豆眼。
他頗為無奈地低頭看了看自己人柱力這具幼小的身體，最終不甘地閉上了雙眼。
……
木葉村之中，野原宅中。
已經睡下的琳忽然驚醒了。
“琳……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怎麼了？磯撫？有什麼事情嗎？”
琳的體內，住在大水泡之中的大烏龜磯撫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和掙扎，最終還是武聖地嘆息了一下。
“沒事了……你繼續睡吧……”
六道爺爺，琳……
我只能做到這樣了，我什麼都沒有听到……
而，波風宅之中。
主臥的門忽然打開了。
一頭紅發的玖辛奈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一步步走向小鳴人的房間。
她輕輕打開了門，走到床前。
小鳴人身穿著媽媽新買的青蛙圖案睡衣睡帽，抱著枕頭睡得正香。
媽媽的手輕輕扶在小鳴人的臉上。
而此刻玖辛奈的雙眼，卻是九尾妖狐那對凝結著世間所有怨恨的獸瞳！
“阿修羅的轉世嗎？這個小鬼？”
“玖辛奈？我回來了。”
門廳忽然傳來了開門聲和波風水門的聲音。
玖辛奈雙眼之中九尾的雙眼漸漸變成了大家熟悉的那對灰色雙瞳，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她一開口，竟然依舊是玖辛奈的聲音。
“哦。還要吃些什麼嗎？”
“不用了，部下們晚上幫我買了一樂拉面。”
水門已經來到了小鳴人的房間，站在了妻子的身後，雙臂輕輕攬住了妻子的腰肢。
“明天的決斗，已經安排妥當了嗎？”
“嗯。”
水門將頭深深埋在妻子的長發之中，輕哼一聲。
然而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玖辛奈的臉上卻露出了九喇嘛那帶著邪惡戲謔的笑容。
“我想……明天會是很精彩的一天吧。”
老頭子，我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啊！（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