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驚慌之下四處尋找自家老爺與夫人的身影,發現他們早已隨著人群走了出去,哪里還有半分身影。
想來,今日之事必然引起不小的恐慌,今後朝中的風水朝向,也自當有人要謀劃一番才是。
借著走出前殿的時候,三五成群,低聲一齊商討著什麼。
婢女無奈之下只得來到何詩涵的身邊,不斷搖晃著她的身體,一邊擔憂的呼喚著︰
“xi o ji xi o ji ”
那婢女只想幫助自家xi o ji 快點脫離子墨的懷中,可無論婢女怎樣搖晃,何詩涵的身體都毫無反應,依舊雙眼緊閉。
而此時的子墨也擺出一副不知所錯的樣子,雖說接住了何詩涵的身體,也只是免得她落在了地上而已。
自古尊卑有序,男女有別,子墨此舉也實屬大膽行徑。
可要不是尉遲景曜快速的閃過身,眼前的這位千金大xi o ji 也不會落入自己懷中,子墨無辜的神色僵持在原地。
雙臂已經僵硬在半空中不知所措,擺出一副求救的神色看向自家主子求救,可誰知尉遲景曜就如同沒看到一般,神色泰然自若,這可為難了子墨。
葉婉若在不遠處看到這一情景,閑散的踱步走過來,好奇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婢女自知,眼前的情景耽擱下去,對自家xi o ji 的閨譽沒有好處,反而徒惹來五皇子的嫌棄,使自家xi o ji 不能如願嫁到五皇子府,那麼自家xi o ji 一定會撥了自己的皮都不能解恨。
思及于此,婢女也顧不上那麼許多,即使冒犯尉遲景曜也不得不為自家xi o ji 著想,低眉垂首的來到尉遲景曜的面前福身作禮道︰
“奴婢給五皇子請安,奴婢斗膽請五皇子救我家xi o ji 一命!”
尉遲景曜面色溫潤如玉,在听到這婢女的話後,冷凝的聲音傳出帶有遲疑的聲音︰
“哦?”何出此言?”
那婢女低垂著眼瞼,不敢抬起頭,哪怕此時與尉遲景曜說話,婢女的心都已經開始狂跳不止。
尉遲景曜是南秦皇的皇子中最平易近人的,美如冠玉、眉眼如畫,都不知道牽動了多少女子的心,讓人為其著迷!平日里,婢女們也私下議論著,未來能嫁給如五皇子這般的夫君,就是死也甘願了。
在尉遲景曜的注視下,那婢女故作鎮定,緩緩開口︰
“回五皇子的話,我家xi o ji 自小體弱,哪受得了這樣血腥的場面,一時受驚便暈了過去。可老爺夫人又先行離開,我又一個人無能為力,所以奴婢煩請五皇子能夠看在我家老爺的份上,送我家xi o ji 回府!”
葉婉若走到幾人身邊時,剛好听到婢女的請求,若有所思的瞄了眼依附在子墨懷中的何詩涵。
尉遲景曜對于婢女的話也並沒有作多懷疑,表示認同的點了點頭,瞥了葉婉若一眼後,對著身邊的子墨吩咐著︰
“子墨你送何xi o ji 回府”
誰知還不等尉遲景曜的話說完,那婢女卻突然俯身跪了下來,不顧尊卑的打斷了尉遲景曜的話,語氣中透出急切的懇求著︰
“奴婢斗膽求五皇子,自古男女有別,尊卑有序,如今的這副場面如果傳出去謠言,我家xi o ji 就活不成了。他他”其實那婢女是想說讓子墨送自家xi o ji 回府,子墨的身份不夠,而且如此親密接觸,必定會惹來閑話。毀了自家xi o ji 的閨名,別說五皇子,就是肯有人願意娶自家xi o ji 已經不錯了。
只是子墨再是個僕從也是尉遲景曜身邊的人,婢女也自知身份,不敢說得太過放肆,但這其中的寓意已經表達的再明顯不過了。
听到這婢女如此大膽的言辭,尉遲景曜的眸光中閃過一抹凌冽,卻很快被他掩蓋在眼底。
眸光掃到葉婉若事不關已的樣子,尉遲景曜的心中已經有了思量,對著那婢女再次說道︰
“剛剛父皇命我去送婉若回府,即便是父子也是君臣有別,君命難違。如果你覺得我的親信辱沒了你家xi o ji 的名聲,那你這便去喚人來,將你家xi o ji 接回去便是。
子墨,還不將何xi o ji 的千金之軀放下,破壞了何xi o ji 的名節看你該當何罪?”
尉遲景曜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訓斥子墨的語氣也略顯凌厲,可這還是令子墨喜出望外。
本來這何詩涵抱在懷中就如同燙手的山芋一般,此時得到自家主子的命令,作勢連忙便要將何詩涵的身體放在地上。
這可急壞了那小丫鬟,眼含熱淚的看向尉遲景曜,委屈的說道︰
“奴婢口出狂言還請五皇子恕罪,只是我家xi o ji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婢女情急之下四處張望,這才看到站在一旁看著好戲的葉婉若,眼看著子墨便要將自家xi o ji 放在這污濁的地上,那婢女一時情急,連忙朝著葉婉若跪著匍匐過去,眼中帶著請求與希冀。
葉婉若當即便明白了那婢女的意思,連忙伸手朝她制止著,偷瞄了尉遲景曜一眼。
都說這尉遲景曜是這南秦國性格最好的男子,儒雅溫潤、彬彬有禮,可為何葉婉若覺得他是這世上最腹黑的男子呢?
明明是他自己不想去送這何詩涵,卻偏偏將對方的關注轉到自己身上,葉婉若是什麼人?他越是狡猾,葉婉若偏偏不讓他這如意算盤得逞!
葉婉若嫣然一笑,眸光從尉遲景曜面容上略過,讓尉遲景曜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好的預感,可還不等他上前制止,葉婉若輕柔的聲音已經響起︰
“不用說了,我自己可以回府,就讓表哥送你家xi o ji ,人命關天,馬虎不得!”
“奴婢替我家xi o ji 謝過葉xi o ji 成全謝葉xi o ji 成全!”
葉婉若如此好說話顯然讓那婢女沒想到,俯身跪在葉婉若面前叩首謝恩。
而子墨俯身將何詩涵的身體放在地上的動作也僵持在半空中,不知是該放下還是應該提起?心中暗暗的埋怨著,這葉xi o ji 在這時候添什麼亂呢?
听到葉婉若的話,尉遲景曜的眸光危險的眯起,而葉婉若對此卻置若罔聞,福身朝著尉遲景曜略施一禮,笑盈盈的開口︰
“那婉若就先告辭了,表哥可不要錯失了婉若給表哥t g ng這英雄救美的良機!”
想到剛剛葉婉若在花園里所說的各府名門千金也正值大花年華,與表哥堪稱絕配的話語,尉遲景曜更加堅信,葉婉若此舉定是故意而為之。
什麼人命關天?什麼馬虎不得?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語,騙騙那些小丫頭也就罷了。
不等尉遲景曜做出反應,葉婉若無害的笑容從尉遲景曜的面容上劃過,在菱香的攙扶下,葉婉若踱步朝著殿外走去。
走出殿外,太陽西斜,火燒雲映紅了半邊天。
葉婉若凝視著那天際邊美景,心中感嘆著︰今日還真是多事之秋,這京都的天果然是要變了!
葉婉若離開前殿的同時,斂秋已經來到了葉婉若的身邊,今日之事實在詭異,看到葉玉山跟在南秦皇身後離開,斂秋自然不敢馬虎。
一路暢通無阻,就在葉婉若朝著太子府外走去時,身後響起一抹沉穩的聲音,語氣中略顯滄桑︰
“葉xi o ji 請留步!”
葉婉若遲疑的停下腳步便看到,緩步走過來的中年男子,葉婉若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當朝丞相的忍耐力也不過如此!
沒錯,此時等在這里的正是左丞相陳斌。
陳斌穩如泰山,自身所散發出來的壓力自以為可以令葉婉若驚慌,卻沒想到葉婉若淡然的神色卻依舊不為所動,柔聲問道︰
“不知道左丞相有何吩咐?”
葉婉若這副明知顧問的態度令陳斌的眸光更加冷厲了幾分,陳嘉卉是經過自己多年的培養才有了今天,如果不是葉婉若,陳嘉卉必定成為自己成就大業的助力。
可這一切全都敗倒在葉婉若一個黃毛丫頭身上,陳斌怎會甘心咽下這口氣?他故意等在這里,就是要讓葉婉若知道他左相的厲害。
雖然他葉玉山在南秦皇的心中無人能敵,那也是因為他葉玉山手中的兵權。
可他陳斌是當朝丞相,又能比他葉玉山差到哪里去?不依舊也是南秦皇的左膀右臂?沒有了羲和公主,他葉玉山還以為他是那個受寵的駙馬爺?即便葉婉若頗受南當今聖上的寵愛又如何?
沒有了羲和公主的仰仗,也沒有任何封號,一旦葉婉若與皇子之間發生沖突,那麼南秦皇舍棄的會是誰?d n自然不言而喻!
陳嘉卉與葉婉若的事,今日已經人盡皆知,他陳斌一朝丞相,還怕與葉婉若撕破臉嗎?真是笑話,她不過是個黃毛丫頭而已,哪怕有點小聰明,畢竟還是上不了台面的!
陳斌沒有說話,而是眸光轉向葉婉若身邊跟著的兩名婢女,再次沉聲開口︰
“葉xi o ji 可否借一步說話?”
葉婉若當然看出了陳斌的顧慮,側眸對著斂秋吩咐道︰
“帶著菱香去馬車上等我,我很快就來”
今天發生這樣的事,不用想也知道陳斌此時來找葉婉若究竟為何,陳嘉卉的下場,都是拜自家xi o ji 所賜,斂秋又怎麼能放心?
感受到斂秋擔憂的神色,葉婉若朝斂秋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安心,斂秋這才不情願的帶著菱香離開。
葉婉若之所以同意讓斂秋離開,正是有自己的原因。
此時身處太子府,南秦皇也並未離開,如果陳斌此時敢在這里對自己動用手段,那可真是自尋死路。
既然陳斌都不怕死,她葉婉若當然也願意送他一程。
直到斂秋與菱香的背影消失,葉婉若這才收回眸光,對陳斌陰鷙的神色置若罔聞,葉婉若波瀾不驚的說道︰
“現下已無人,左丞相盡管吩咐,婉若願聞其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