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巷子里很安靜,和煦的陽光透過合歡樹的枝葉灑在身上,令人心生愜意溫暖。佐伊在這附近走了一趟,對這一帶地形也很滿意,這里小巷四通八達,一旦有事,很利于逃走。
而且這里的環境也很討她歡喜,潔白的建築,金色的合歡樹,看上去是那麼的柔和寧靜。佐伊不覺放松了緊繃的神經,享受起這片刻的安寧。
這周圍太安靜了,安靜得就像一個人走在黑夜里,只能听到自己的腳步聲和心跳一般。
佐伊驀地心生警覺,這里靜得也太不正常了。
她站在原地,快打量了下身前身後。
沒有人,卻又好像有一兩個人影閃沒在巷角。
她迅拐入另一條岔道,決定立即離開這里。
前面有兩個人,正不緊不慢向著自己這邊來,再看看後面,也有兩個人。
幸好佐伊已經事先熟悉了這里的地形,她緊走兩步,又走入另一條巷子,出了這條巷子,前面就是大街了。
雖然佐伊不確定那幾個人是沖自己來的,但前後夾攻的態勢令她非常不安,還是快點離開得好。
她向後扭頭望了望,那幾個人並沒有跟過來,這令她安心不少。
“或許是巧合,那幾人也只是路過。”
拐過一個彎,就能走出巷子了,就在這時,前面一戶住所的門忽然開了。
又有幾個人從門內出來,也不說話,只是把巷子堵了個嚴實。
佐伊心中一驚,不由放緩了腳步,看這架式,這些人肯定是沖著自己來的。
這時身後那些人已經進了巷子,佐伊再沒退路。
她靜靜地站著不動,那些人越來越近,直到距她七八步遠才停下。
所有人都不作聲,深沉的眼神直勾勾地只盯著佐伊。
“你們是干什麼的,為何攔著我的去路?”佐伊還是沉不住氣,先開口道。
那些人仍不作聲,佐伊忽地想起件事來,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在深淵的時候,她曾听多倫說過要訓練一批特辣的近衛,稱為“鐵血魔衛”,這批近衛不僅僅要功力驚人,而且對他絕對忠誠,無畏任何危險任務。這些近衛在深淵深處,由魔界初生時最原始的先天幽魔之氣摧煉心神,對任何人都殘忍無情,是多倫手下最為神秘的一支近衛。
“佐伊夫人,久違了!”
對方還是有人開口了。
從門內又出來一人,佐伊一見,卻是認得正是當年多倫的貼身侍從長,海西默斯。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快快讓開路來,不然我要報官了。”
也許是佐伊這句話提醒了海西默斯,他峻冷如刀刻般的嘴唇只崩出了兩個字。
“動手!”
那幾名鐵血魔衛立刻抖開手中鐵鏈,向佐伊當頭鎖來。
佐伊自然不會束手就縛,她向前輕輕一躍,螓一揚,躲過鐵鏈。雙手轉處,早取出一對短匕,向當前那名魔衛撲去。
哪知那名魔衛直至雙匕入腹,仍是不閃不躲,仿佛沒有一絲痛苦,反而趁勢攥往了佐伊的雙腕。
佐伊大驚,用力向後掙脫,卻是掙脫不動。
後面魔衛早已一擁而上,佐伊只覺後腦一陣巨痛,像被重物狠狠打了一下,身子一軟,便昏迷過去。
海西默斯快步向前,手中一枚鐵黑色符文一下貼在佐伊額頭上,那枚符文一挨佐伊肌膚,竟像冰片溶化了一般,滲入了佐伊額頭之中。
“帶走。”
海西默斯下令道。
鐵血魔衛們拿過一只口袋,將佐伊裝入口袋內,扛起正待要走,卻被人一聲斷喝止住。
“站住,口袋里頭是什麼東西?”
海西默斯抬頭望去,卻是幾個菲林城官差站在巷口。
眼看那幾名官差就要過來,海西默斯迎上去道:“沒什麼,自家搬運點東西。”
那些鐵血魔衛不理會官差,扛起佐伊仍舊要走。那官差怒道:“站住,我說了要你走麼?”說著繞過海西默斯,直朝鐵血魔衛走去。
若是被他們盤查,事情早晚敗露,倘或被蘭妮領主知道有多倫的近衛在菲林城抓人,只怕又是一場麻煩。
海西默斯暴喝一聲,手中彎刀突現,直向對面官差撲去。鐵血魔衛更不遲疑,返身便對身後官差痛下殺手。
這種戰斗根本不會有懸念,巡街的官差幾乎毫無武力,只在轉瞬之間便再無活口。鐵血魔衛們充分展現出一具殺戮機器的完美與冷酷,他們只靠雙手,幾乎在同時,或震碎對手的心髒,或擊裂對方的顱骨。
“離開這里。”
海西默斯帶著這群鐵血魔衛,消失在小巷深處。
佐伊醒來時,只覺後腦痛得厲害,她掙扎了一下,卻全身酥軟無力,連叫也叫不出來。
她感覺自己是在一輛馬車上,身上被押了許多貨物,四周什麼也看不到,但听聲音像是在行駛大街上。
“他們是多倫的人,現在一定是押我去深淵見多倫。”
想想多倫又會怎樣折磨自己,會不會比阿修羅天女更殘酷?佐伊不禁渾身顫抖。
“現在應該還沒有出菲林城,要及早想個辦法,否則等出了城,就真得叫天天不應了。”
佐伊奮力掙扎,想甩掉壓在身上的貨物,但她身上實在是提不起一丁點力氣,掙了半天,競連根小手指都無法彈。
“海西默斯這狗賊,也不知對我動了什麼手腳,明明心里清醒,就是動彈不得。這下完了,不會有人來救自己了。”
想想能救自己的,也只有王沖和小雲了。可他們現在遠在蒙哥特城,又怎會知道自己被多倫的人捉了?
當初听他二人話中意思,頗有與冥河老祖聯合共同對付魔族之意,可佐伊不敢擅專,還想等日後稟明了冥河老祖再作道理。若是當日應了他們,也不會有今日之禍。
佐伊越想越淒慘,不由得落下兩行清淚。
就是當初答應了他們,日後再稟明老祖又能怎樣。審時度勢,時值今日,老祖身邊只余我一人,況且這一決策確實明智,老祖又怎會不同意?
若是那樣,自己現在也隨王沖一起去了蒙哥特城,說不定如今已經到了深淵了呢。
“深淵!”佐伊眼中一亮,又浮起些希望來,他們也很是要到深淵去的,說不定能遇著自己把自己救出來。
可王沖並不知道自己被抓了,這又有多大的可能性呢?誰又知道多倫是會把自己關押起來,還是立即處死呢?
佐伊想想自己未卜的前程,又失落起來。
這個時候,她感覺馬車已經走在城門洞里,馬上就要出城了。
“不會再有人救我了,也許我會就這樣默默地死去。”佐伊悲哀地想道。
馬車出城後,度開始加快,壓在佐伊身上的貨物也被丟棄在路邊,她可以看到這群鐵血魔衛個個都騎著馬,護衛在馬車兩邊,正是去往深淵的方向。
突然前面一名鐵血魔衛的脖子上逆出一溜血花兒,他連哼都沒哼一下就一頭栽到地上。
其余魔衛立即停下抽出了兵刃,警惕地目光 巡著四周,可四周靜悄悄地連一絲風也沒有。
這事實在太過詭異,海西默斯也不知究竟生了何事。
過了半天仍沒有動靜,海西默斯命令把那魔衛尸體搬到車上,然後繼續前進。
沒走多遠,又有一名魔衛脖頸間有血箭濺出,瞬間斃命。
這下海西默斯再也無法沉默了,他抽出彎刀厲聲叫道:“是什麼鬼鬼祟崇的,可敢出來與我一戰?”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一名魔衛出聲微哼,胸骨瞬間凹陷下去,隨既胸腔炸開,鮮血內髒散落滿地。
饒是鐵血魔衛再冷血,見了如此詭異一幕,情緒也開始騷動起來。海西默斯喝道:“慌什麼!全部下馬,聚在一起,我倒要看看是何方鬼物作崇。”
眾魔衛紛紛下馬,背靠背攏在一起,緊張又小心地感覺空氣中的波動,手中皆緊握著折鐵刀,隨時準備攻擊。
毫無征兆,突襲再次生。
這次是兩名魔衛脖頸間齊齊出現一道血線,像是有一柄極薄極快的利刃一斬而過,隨後便是鮮血如泉水般噴涌而出,兩顆頭顱也齊齊掉落。
而無頭的尸體被眾魔衛簇擁著,一時尚未倒地,只有頸腔里鮮血噴濺,將身邊魔衛身體染得赤紅。
海西默斯不防,也被噴了一頭一臉鮮血,縱然內心再過強大,也要瞬時崩潰。
他急匆匆跳上馬背,“各自散開,快走!”
其余魔衛也紛紛跳上馬背,朝四下逃逸而去,只把佐伊扔在了馬車上。
“王沖,是你來了嗎?”佐伊看著眼前這一切,很想問這一句,但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四周依舊沒有人,只有佐伊和那具尸體靜靜躺在馬車上。
過了不知多久,佐伊好像感覺臉上似有陣輕風拂過,她一下坐起身來。
“王沖,王沖!是你嗎?”她朝四處高聲叫著。
還是沒有人回答。
佐伊等了很久,也不見有人現身,知道救自己那人不會再出現了,只得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在她離開不久,一個身穿白金色法袍的中年婦人在不遠處現出了身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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