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嶺慘叫一聲,天靈蓋早被掀去,甫地倒地身死。
曼思柘厲听得秋嶺慘叫,回頭望去卻見秋嶺已橫死當地,厲聲叫道:“什麼卑鄙小人在後面暗算,快快與我滾出來。”
六人中那老者也叫道:“不知哪位朋友出手相助,我觀築山莊六尊者在此謝過了。”
小雲嘲諷道:“什麼觀築山莊六尊者,我看不過是一伙偷雞賊罷了。”說著她又幻作先前游方術士模樣,由雲端飄然而降。
那六人一見小雲,俱都吃了一驚,“怎麼會是你?”
小雲一笑,說道:“怎麼,你們偷了人家的雞還嫌不夠,竟要捉這只大蚊子去吃嗎?”談笑間直把那怪物和曼思柘厲視為無物。
曼思柘厲喝道:“不管你是誰,殺了我師弟,今?天要你償命。”
說罷又一抖羅帕,綠煙幻作條毒蛇,直向小雲撲咬而去。
小雲冷笑一聲道:“殺你一人就要償命,你們殺那百名修士又要怎說?”
說話間她將紫電錘又是輕輕一搖,又是道電光飛出,那綠煙所幻毒蛇登時灰飛煙滅。
曼思柘厲未料小雲手段如此高,也是吃了一驚。她後退兩步,忙又再晃動手中羅帕,再度催出綠煙來。
那怪物對秋嶺的死卻不以為意,仍然對那六人步步緊逼,巨大口器狂啄亂刺,力量凶猛絕倫。那六人已是支撐不住,原想著逃出三人回去報信,卻是連半分抽身的機會都不可得。
那老者對小雲高聲道:“少俠法力高強,還望看在一路同行的份上,施手授助一二。”
小雲便道:“要我救你們原也不難,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很簡單,告訴我你們的來歷,還有來這南疆的目的。”
“這個?”那老者面有難色道:“來歷可以告訴你,我們是觀築山莊的人,奉了莊主之命來此公干,只是具體任務,還請恕難奉告。”
小雲收了紫電錘道“既然如此,你們就好好招呼這只大蚊子吧,我就不奉陪了。”
她轉向曼思柘厲道:“那麼你能告訴我這只大蚊子的來歷嗎?”
曼思柘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插手我們巫門之事?”
小雲漫不在意道:“幾手每一個都會這樣問,可你覺得我會回答你嗎?不妨告訴你,當日在木佗寨救你們巫門聖女的人,就是我。”
曼思柘厲驚呼道:“是你?就是你搶走了聖女”
那怪物早听得此言,放下那觀築六尊者,轉身狠狠向小雲扎來。
“把我的聖女還給我。”
“還給你?還給你不也得讓你把血吸干了?我明白了,為什麼巫門總是拿鮮血獻祭給你,你是只蚊子嘛,當然是嗜血了。”
小雲邊說邊不慌不忙又把紫電錘取在手里,她看這怪物與那觀築六尊者打了半天,也只是口器厲害,身大力沉,別得倒也沒什麼。她覷得怪物口器扎到,照那口器端頭掄錘便是一下。
這紫電錘乃是通天聖人先天靈寶,這普通妖物又哪里禁受得住?只這一錘,便將怪物口器打得粉碎,若不是小雲還要問它出身來歷,早一錘將它了帳。
那怪物慘嗥一聲,見小雲法寶厲害,知道不是對手,“你且等著,待我家主人來與我報仇。”
說罷鐵翅一振,望南邊天空就要逃走。
這邊曼思柘厲見勢不妙,早已駕起飛叉逃走。小雲正要取她性命,卻見那觀築六尊者也要起身離開。
小雲忙手指一點,口中喝了聲“定!”,已用定身法將那六人牢牢定住。只是再看那曼思柘厲,卻早已飛得遠了。
“跑?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小雲望著曼思柘厲遠去的身影自語道:“且讓你再多活幾日。”
她上前對那觀築六尊者道:“我去追那只大蚊子,你們先在這兒好好想想,等我回來再告訴我。如果你們還是不想說,那就在這里站上一輩子吧。”
那只怪物蚊子嘴巴噴血不止,小雲半雲半霧照舊不緊不慢地跟著它。向南又飛了大約一千多里,遠遠已能看到東方的一輪朝日正噴薄欲出,這只怪物才瞅著下面一座山一頭扎了進去。
這里比與烏蠻山更加荒僻,除了鳥獸,只怕人跡從未到過這里。茂密的林子里,地上的樹葉積有數丈,一腳踩下便會陷入到深深的爛泥之中,同時一股腐臭的味道便會彌散開來。
若是在傍晚時分,陽氣漸消,這些腐臭味道便會聚在一起形成瘴氣,若是中了瘴氣,無論是人還是鳥獸,中者立斃。
小雲雖不懼瘴氣,卻厭惡這腐臭味道,因此她閉了呼吸,從密林叢中低低掠過,直追著那怪物蚊子而去。
出了這林子,眼前又是一大片水窪,水面上飄浮著粘稠的,綠得膩的不知名物,渾濁的水面也是腥臭難聞,正值清晨,陽光才剛照到水面上,便已是水汽蒸騰,大片大片黑色、花斑蚊蟲一團一團聚在一起,驅之不散。
小雲強忍著心中不適,又飛過這片這臭水塘,眼見前面黑壓壓一座山峰,山勢險惡,似要擇人而噬。
“這里倒是適合妖魔隱匿,那怪物所說主人也不知是不是蚊道人。”
小雲正想著,那只怪物蚊子飛至山腳下一處隱密所在,忽然不見了。
小雲飛過去仔細察看,還可以感覺到天地元力輕微的波動,像是有人剛剛使用了道法。
那只蚊子只憑一身蠻力和口器犀利,也未見它用過什麼道法,那這里又怎會有元力波動呢?
小雲再留心細看,山壁下的青苔上,依稀有個古怪的符文,此時還有余光未消,正閃著微弱的光芒。
“那只蚊子一定是從這里去了某個地方,那個地方極有可能就是它的主人居住之處。”
至于它的主人是誰,小雲判斷八成便是那蚊道人。畢竟在這南疆之中,能豢養如此妖物的,除了他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小雲本想催動這符文,又怕打草驚蛇,心道還是等王沖回來再作道理得好。
返回的時候,她沒有再經過那臭水塘和密林子,而是從高空直接越過,急掠而去。觀築六尊者還被定著不得動彈,若是有什麼猛獸出現,可不得了。
小雲返回時卻多了個心眼兒,她並沒有直接出現在六人面前,而是隱身悄悄靠近,想听听他們都說些什麼。
“唉,那人去了這麼久都不見回來,別是把我們忘了吧。”
“大家行功試試,看能否破了他的定身術。”
“沒有用,我早試過了,結果還是紋絲不動。這人法術高,在江湖上應該是有名堂的,為什麼又從來都沒見過他?”
六人七嘴八舌討論了一陣,也想不出小雲的來歷,倒是太陽越升越高,這南疆山谷里濕氣甚重,陽光一照,更是潮濕悶熱。
更為要命的是,各種蚊蟲開始活躍起來,這些蚊蟲在他們衣領袖口處肆無忌憚地進進出出,叮咬得他們叫苦不迭。
“方才要是告訴了他,又何苦受這份罪,他要再不回來,我們就要被活活叮死了。”
又有人大叫道:“我想起來了,那人走時說會定我們一輩子。可你想啊,我們這一輩子起碼好幾百年,可有誰見過能用幾百年的法術?有嗎?根本沒有。”
“你倒底想說什麼?”
“他如果不是騙我們,那說明我們根本活不到幾百年,我們為什麼活不到幾百年呢?原來那人早已知道,我們很快就會被蚊蟲給活活叮死。”
又有人道:“你傻啊,他走時是要我們想清楚,如果我們不告訴他我們來南疆干什麼,他才會定我們一輩子,如果我們告訴了他,他就不會定我們了。”
“那我們就告訴他吧,反正莊主也沒說不許告訴別人。”
那老者忙道:“不行,莊主曾說這是秘密任務,當然不能告訴任何人。”
“可莊主並沒說死也不能說出來啊,再說人家都去追那妖蚊了,等人家把那妖蚊捉住,想知道什麼問不出來?只怕到時人家真懶得理我們,直接飛走不回來,我們可真要喂了蚊蟲了。”
其余五人想想的確是這個道理,人家只要捉住那妖蚊,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嘛。
听到這里,小雲便現身道:“你們既然這樣想,那最好不過了。”
那六人見小雲突然現身,也是嚇了一跳,奇道:“你又是什麼人?”
小雲倒忘記了幻回那方士模樣,便說道:“追那妖蚊之人是我師兄,只因他曾傳音于我,說這山谷里還定了六個人,本來他是不想管你們死活的,可又曾說過要回來問你們話,所以才要我來幫著問問。”
她看了那六人一眼,“怎麼樣?你們是說還是不說,若是說了,我就解了這定身之術放你們走。若是不說,我轉身就走,絕不多說一句,給個痛快話吧。”
“我們說,我們說!”那六人爭道。“
有一個人說就夠了。”小雲指著那老者道:“就由你來說吧。”
“是。”那老者應聲道:“姑娘,我們是觀築山莊的人,這次到南疆來,是奉莊主之命來找一個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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