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很少出行。一是公務確實繁雜,二是出行麻煩,為了安全和排場起見,免不了前呼後擁,少則百十人,多則上千人,實在無謂。
陽亭不同,雖說在大營外,其實緊挨著軍營,相距不過五百步。很大程度上,萬金坊這個賭坊就是為軍營服務的。軍中將士大多沒什麼文化,雖經他大力提倡,愛學習的人畢竟還是少數,大部分人只知道提刀砍人,當幾年兵,掙些功勞,回家種地。遠離家鄉和親人,閑暇時出營賭錢、喝酒是最常見的消遣。
萬金坊不僅是賭坊,還有其他娛樂,可以讓將士們毋須離營太遠就能滿足大部分需求。從東海運來的海鮮也很有特色,附近有一些人家辦婚宴、壽宴也會請萬金坊幫忙操持,所以萬金坊在附近的名聲還算可以,至少本地百姓的口碑還是不錯的。
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個八臂神龍不是一個簡單的混混。
十來里路,轉眼就到。孫策等人先進了離萬金坊最近的全柔大營。全柔正在帳中獨飲,兒子全琮坐在一旁背書,背得可能不太很順利,全柔的臉色不太好,全琮的臉上則有五條紅指印和沒擦干淨的淚痕。
見孫策進帳,全柔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連忙起身,險些掀翻了案幾。全琮起身扶住全柔,離席而起,向孫策行禮。孫策看了一眼全琮案上的戰記,摸摸全琮的小臉。
“又挨打了?”
全琮低下了頭。“小子讀書不用心,惹父親生氣,理應受罰。”
孫策在全柔的主席上坐定。“你也真是,著什麼急?才十歲的孩子就背戰記,這不是揠苗助長麼。”
全柔堆著笑,一邊吩咐人上茶一邊說道︰“大王,笨鳥先飛嘛。你是不知道會稽講武堂有多難考,臣不提前讓他背戰記,將來怎麼能通過考試?臣是沒什麼指望了,只能對他嚴一點,希望他將來能比臣強些,也好光大門楣,別被人看輕了。”
孫策打量著全柔,哼了一聲。他知道全柔心里有失落感。作為較早入幕的江東籍將領,他先是被太史慈力壓,現在連朱桓都超過去了,他自然著急。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機會,有的來得早一些,有的來得遲一些,不是著急就有用的。你逼得太緊了,反而可能毀了他。”
“是,是,大王教訓得是,臣以後注意。”
“不指望你了,你好好練兵吧。若是舍得,孩子交給我,明天讓他到宮里報到。”
全柔大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著孫策看了又看,直到全琮拽他袖子,他才反應過來,一腳踢在全琮屁股上。“豎子,大王如此恩德,還不謝恩。”全琮跪倒在地,全柔也撩起衣擺,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