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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祖母，祖母？”
“母親，母親？”
成老夫人慢慢的睜開眼楮，入眼的是成蘭亭跟成豪擔心的臉。
成老夫人轉頭看了一圈屋里，最後失落的收回眼神，無神的看著頭頂的床帳，“她還是走了。”
“母親”成豪出聲安撫著︰“宮中規矩森嚴，她出宮的時間是規定的。”
成老夫人道，“成豪，我不是幾歲的孩子。”
成豪聞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成蘭亭握住成老夫人放在被子外面的手，“祖母……”
剛出聲喚了一句便听到成老夫人的嗓泣的聲音。
“祖母！”
“母親！”
成豪跟成蘭亭父子慌了神。
成蘭亭即著急又心疼，從他開始有記憶開始就沒見祖母哭的這麼難過過，從來沒有。
他緊緊的握著成老夫人的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一遍遍的喚著，“祖母，祖母……”
成豪在一旁也心疼的紅了眼眶，他幼時父親去世的時候，母親都沒有這般的難過過。
母親這是傷心極了也痛心極了。
她那麼疼愛的女兒，今日對她說，沒有母親了。
“祖母。”成蘭亭拿起手帕為成老夫人擦著淚，“其實楚府小姐的那件事我不在意的，你知道，我心里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娶她。如果沒有這件事，我昨日怕是要抗旨的。”
成老夫人轉過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成蘭亭溫柔的道，“祖母，朝局如今這個模樣，我們想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站隊也等于是找一個靠山，我們的身份就算是不幫姑姑他們，在外人的眼中也是他們的人。哪怕是我們投靠別人，怕是別人也不信。倒不如……”
“蘭亭……”
成蘭亭的話還沒說完，成老夫人哭的更厲害了，嚇的成蘭亭忙道，“祖母你怎麼了？祖母你別哭。”
成老夫人緊緊回握著成蘭亭的手，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氣息不穩的出聲︰“蘭亭，不要委屈自己。”
“可是祖母……”成蘭亭心疼道，“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失去女兒。”
淚水控制不住的從成老夫人的眼中落下，她難過道，“傻孩子，我哪里是因為你失去了女兒。是我們跟你姑姑早已經不在一條路上了，只是我們一直都沒有發現罷了。”
成老夫人抬手擦著臉上的淚水，“不要再傻話了，祖母沒事的。”說完閉上了眼楮。
成蘭亭看著成老夫人這般模樣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祖母。”
“蘭亭。”成豪喚道，“祖母累了，讓她一個人休息會吧。”
成蘭亭看向成豪，看到他的眼神示意，“那祖母你先好好的休息？”
成老夫人點頭︰“你們去忙吧。”
“祖母我今天沒什麼事，會一直在府里。你若是想見我，就直接讓人去叫就行了。”成蘭亭說。
成老夫人閉著眼楮點了點頭。
“春嬤嬤，照顧好娘。有什麼事讓人去給我或者蘭亭傳個信。”成豪對一邊的春嬤嬤道。
春嬤嬤點頭，“大爺放心吧，老奴一定會照顧好老夫人的。”
成豪跟成蘭亭兩父子不放心的離開了成老夫人的房間。
兩人並肩走著，成豪嘆氣，“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成蘭亭轉頭看著成豪，“爹你方才不讓我再說，是一點也不打算再幫五皇子了？”
成豪停下看著他，“你還願意幫他？”
成蘭亭認真想了想道︰“如果是為了祖母，我願意。”
“不為任何人，只遵從你自己心里想的呢？”成豪問。
成蘭亭回說，“不願意，這樣一個不仁不義的人不配讓我甘為臣子。”
“是啊，這樣的德行哪里配為夜璽的皇上。”成豪道，“我這些年來的努力不過是為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罷了。如今的皇子雖算不上明君但至少也不是昏君，百姓至少還能過過平穩的日子。可是夜瑯自命不凡，做事不講仁義，為人又心狠手辣，這樣的人若是真的成了夜璽國的皇上，不是愛民如子了，只怕所有的人都會成為他達到目的踩腳石。這樣的人，我又怎麼會助他稱帝。”
成蘭亭听完成豪的話，略有些慚愧，“是我狹隘了。”
成豪拍了拍他的肩，“你不過是擔心你祖母罷了，無關狹隘。”然後又接著道，“放心吧，你祖母能一人撐著成府將我與你二叔，在姑娘三人養大成人，不是那麼容易被打敗的。她就是因為太明白所以心里才會這麼痛苦。”
她明白，今日這一另，她跟成素的母女情便是真的斷了。
“給你祖母多一些時間吧，讓她慢慢的接受。”成豪心痛嘆氣︰“那里，真的太可怕了，將人變的可怕。”
成蘭亭說，“可怕的不是那個地方，而是變可怕的人本身吧。”
成豪微意外的看著他，成蘭亭又道，“夜王府的夜洛寒幼時被接回宮中做人質，在宮里生活了近十年，可是他的本心沒變不是嗎？雖然與他相識不深，雖然他看著清冷無情，但是他入朝後，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百姓，他做事果決，手段殺伐，可是心卻是善良的，從沒見過他傷害過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成蘭亭認真而又肯定，“爹，我相信，你或者我入了宮，也不可能變成跟宮里那些人一樣的人。變了的那些人，是他們自己的內心不堅定罷了。”
听成蘭亭說完，成豪臉色慢慢的浮現淡淡的笑意，“你說的對，確實不是地方的是問題，有問題的是他們自己。”想著成蘭亭方才說夜洛寒的話，成豪心里有些遺憾，只可惜夜小王爺不是皇子，若他是皇子支持他的人定會比那兩個正經皇子多。畢竟如今的夜璽國搖搖欲墜的已經經不起再頹敗下去了。
那兩個皇子這兩年爭的厲害，可是一個都沒有明君的模樣。夜璽國不管交到他們倆誰的手上，都只是慢慢的走向末路。
“爹。”成蘭亭道，“你說，再這樣下去，夜璽國還能再堅持多久？三十年？四十？”
成豪神色嚴竣，“蘭亭，不許亂說。”